<h1>以后</h1>
陶哓哓有一种预感祁亦言会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夜微凉,她自然是不敢入睡的。
祁云烟带她来这里之后,她没有见过其他人,但这不并不代表外面无人。夜晚她都是戒备状态,当听见门锁的声音,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刀。
外面的人似乎在转动门把手,陶哓哓蹑手蹑脚,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背后。那人却比她动作迅速,猜到她会在门背后一样,进来就迅速的捂住她嘴巴。
只是没料到她手里握着的是刀,割到手臂上。陶哓哓被捂住嘴巴抱在怀里的时候,就知道是祁亦言。
“乖,别动。”陶哓哓扔了刀,她扒下他的手掌,借着屋外的月光,血顺着手臂流下。眼里噙着泪光,她今天听祁云烟讲了不少事情。零零碎碎,一点一点拼凑出完整的过去。
关于陶染和陶堔,然而听到最少的是祁亦言,最让人心疼的也是他。
陶哓哓望着他俊俏的容颜,憔悴了不少,想到祁云烟的话:“亦言吗?他不过是我取悦陶堔的一个礼物,他说喜欢我就生下。他不喜欢了,对我而言,便不那么重要了。”
六年前,他哀求的画面充斥脑海。陶哓哓这一刻也是矛盾的,喜欢他从未改变,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如果全部归咎于造化弄人,她没法释怀。
安静的夜,空气都像被凝固了,时间静止在这一秒。她吸了吸鼻子,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说完便又有些后悔,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就是这样,每次明明都是他的错,却搞得她无措。
祁亦言简单的用纸捂住伤口,好在只是割破皮,不算严重。黑眸里的柔情,扑面而来,陶哓哓眼睛酸涩,心底深处涌出一个念头,她想他。
在这之前,每天都有无数遍的念头想要离开。可是,真正离开之后,是那样的不适应。所有的不适应,她一开始都归结于“习惯”,可当他再次在她身旁,才知道他已经刻在了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祁亦言嘴角微微上扬,他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害怕了。沾染上的后果,他体会两次,够了。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可当他垂眸,望见她噙着泪光的鹿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时,又一次败了。
他打横抱起她,动作很温柔,像今晚的月光。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他就坐在床头,轻声说:“都几夜没睡了?才出院没多久又想去吗?”
朦胧夜色,陶哓哓看着面前的人,和之前判若两人。她开始怀疑,这是梦吗?
她摇摇头,也看到他浓重的黑眼圈,说:“你呢?”你也没睡。只是后面的话,陶哓哓说不出口。
“我看着你。”
“祁亦言,一起睡吧。”
只是短短一句话,心中的牢笼轻易就被摧毁,欲望四窜。祁亦言有时候想,究竟她是有什么魔力,为什么轻易就被影响?无数次都没有答案,其实如果知道,他早早就戒了,就不会这样害人害己。
爱情这种东西,能从中体会到了人间百味,可能也值了。苦苦追寻,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所想要的,不过就是她无忧的笑颜。
世间万物循环皆有因果。六年前,因爱生贪,非得到不可,心不甘,终究是失了她。六年里,因恨生嗔,画地为牢,得到所有,却困住自己。六年后,却由妒生痴,颠倒妄取,起诸邪行,作茧自缚。
佛曰:“贪嗔痴,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如今他占了个全,斩不断。
罢了,过了今夜,就彻底了断吧。
祁亦言脱下外套,结果他才靠近她一点,陶哓哓本能的往后一缩。幅度很小,可他看到了,心里被狠狠地割了一刀,她还在害怕。
陶哓哓也看到了,祁亦言眼里的悲伤。只是很快,他就掩饰过去,他没在动作,隔着被子,他靠着床头,笼罩住她。
陶哓哓低着头,心里有那么一丝后悔,身子僵硬,她还是做不到忘记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事。
想了许久,她开口道:“我……”
“没关系。”他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
祁亦言轻捧起她后脑勺,调整了枕头,让她舒服些。又拉了拉被子,把她的手都捂在里面。皎洁的月光打落在他脸上,却显得落寞。
冰冷的手掌,覆盖在她眼睑上,听见他说:“乖,闭上眼睛睡吧,我在旁边。”
陶哓哓拉下他的手,手指间的温热一点点传递到他脑海。陶哓哓不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开口问:“祁亦言,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
祁亦言没有回答,陶哓哓似乎已经猜到,轻微叹气说:“祁亦言,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伤人了,我害怕……”
害怕什么?祁亦言想问,却没有开口。
陶哓哓想说,害怕有一天你会受伤。害怕,你一去不回。最后她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
祁亦言这一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