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棋子</h1>
祁亦言走后,陶哓哓也睡得不安稳,隐隐听到外面的声响。
她警觉的拉着被子,可才动,身子就疼得厉害,牵引着每一根神经。昨天一夜,陶哓哓才彻底知道祁亦言是有多恐怖,也清楚知道,他内心是有多害怕。究竟,他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才会这般。
门锁扭动,她裹着被子坐起,衣服祁亦言帮她换了一套新的。可是还来不及下床,外面的人很迅速打开门,抓起她,捂住嘴。
动作利落干净,才几秒的功夫,她手脚就被绑在旁边的椅子上。两人西装革履,她记得是祁云烟的保镖。可似乎他们并不是想对她怎么样,绑住她手脚的绸带,伤不到皮肤。
她挣扎:“唔唔……”
祁云烟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直到她身后停下,捋开她脖颈间的秀发,露出伤口。她轻轻的说:“哓哓,很疼吧,啧啧,亦言他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轻微垂下身子,黑色的发丝,滑过她肩膀,有一股浓郁的幽香。
陶哓哓打了个冷颤,一股凉嗖嗖的感觉从脖子传来。
像雨后青草的味道,祁云烟竟然在帮她上药,动作轻柔,很熟练。她一边说:“放心,不是毒药,这药很好。他拿刀架着我脖子的那次,也是这样帮我上药……”
她似乎陷入回忆,说话声音有了一丝温度,但是很快,她把药放在床头柜时,就看到上面摆着的东西。
邪魅的眼眸,一秒沉入冰冷,如同从冰冷的深渊处而来。祁云烟款款走到她跟前,细细盯着她看,漂亮的手指,抚摸过眼皮,她勾唇一笑说:“哓哓,我给你讲讲你母亲的故事怎么样?还是说,待会让她亲自告诉你呢?”
陶哓哓开始挣扎,她要对陶染做什么。
祁云烟知道她发不出声,开始自言自语说:“陶堔为什么让你离开亦言呢?你以为他会不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为了掩盖更罪恶的事情而已。他想摆脱我们,自然是不能让你和亦言在一起的。但是,他用错了方法。人心啊,是最不容易死的。与其,空口说着各种借口,不如让他们担心的事情上演一遍,就像昨天亦言对你这样。结果就显而易见了,你说,对吗?”
陶哓哓惊恐的看着她,她真的是为人父母的人吗?
祁云烟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笑了笑,风情万种,红唇轻启:“亦言这孩子,偏执像我,暴虐像他父亲,不过他从小就知道隐忍。倒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般,是有一次,有人送来一只很漂亮的鹦鹉,他可喜欢了,第一次看到他会笑。可是,有一天夜里却死在窗台,很惨。”
“唉,他千不该会放在书房,学别人讲话,陶堔是不可能留下的。他也没哭,就把尸体放在桌子上。我告诉他,喜欢的东西,留不住护不了,就不如早早的毁在自己手里。第二天,书房里就放着一只鹦鹉的标本,栩栩如生,很漂亮。那时,他九岁。”
陶哓哓心脏隐隐作痛,像被谁握在怀里,想到他那一屋子的标本。他究竟过着怎样的童年。眼睛酸涩,却再也就不出泪。
祁云烟继续说:“很难过?亦言真的很喜欢你,比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喜欢,除了占有,他竟然生出想要保护你的心思。尤其是听了陶堔和陶染的故事后……可是救赎这东西,很虚幻的,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救赎是相互的,毁灭也是。”
说完,祁云烟放开她,关门走了出去,两个保镖像门神一样守在她身旁。
祁云烟听到门口的说话声,慢悠悠走出去,关上了门。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指间还留着药的味道,凉凉的,像青草的味道。
“是你?”
祁云烟看到来人,抬了抬眼皮,她扬起下巴,旁边的人退出去。
“好久不见,坐吧。”
陶染依旧冷冷淡淡,“哓哓呢?”
祁云烟指了指门口,说:“被祁亦言带走了,不是你希望的吗?陶染,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太小看你了。”
陶染走到她对面,坐下,腰板挺得直直的,她开口说:“我只记得,当时在小黑屋有人说过一句话,失去的东西,总要讨回来,才不枉活着。你从我身上取走了一个孩子,我毁一个,很公平。”
祁云烟笑出声:“孩子?你们真不怕报应,你不知道我当时对陶堔说,如果你不是他亲妹妹,我一定杀了你。那个孩子,哪怕我不动手,他会留?别傻了。”
“恩,他不会留。所以,我收养了哓哓,养成了他最期望的模样。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会是我最好的棋子。她真的很讨人喜欢,也让人嫉妒……”她欲言又止,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又很快低头隐去。
陶染垂眸,捋了捋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她不同于祁云烟的明艳动人,万种风情。却有一种遗世独立之美,冰山美人来形容在合适不过。贱,是男人劣根,越是得不到,越容易激发征服欲。她对男人就是这样。
女佣端茶过来,腾腾热气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