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压的声音。我很快反应过来:快给我一个袋子,什么袋子都行!
将哲哉放平在座椅,纸袋被迅速塞过来,我把开口捏小,罩在哲哉的口鼻处,顺着他的背:哲哉!哲哉!听得到我讲话吗?你能呼吸,只是听不到罢了,慢慢地呼气吸气!慢慢地,别着急
哲哉当晚在医院住下,我做了个检查,大概因为年轻并无大碍。
制作人在检查室门口等我,她正踢着自己的拖鞋,拖鞋上有只毛绒绒的小兔子,她用涂着黄色甲油的脚趾戳着它的脸。
看我出来,她很快站起来,眼看摔倒,我扶了一把。
谢谢她虽然这么说着,眼睛却先一步红了起来,像是拖鞋上的兔子。
这样的她,和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太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大哭:呜呜呜呜我明明决定要好好保护你了,也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你变成这样,可还是把你们变成这样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把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原来她的身体这么瘦弱啊。
路过的值班护士,轻笑着看我们。
果然是把我们当成一对傻瓜情侣了吧。但我心底却没觉得这种误会麻烦。保护?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没事吗?她哭到快断气,居然还想得起我。
我摇头:没关系。我这个人啊,没其他本事,但是运气够好。可能是因为我的脸好看吧?
她噗嗤笑出声,红红的小脸居然让我有点恍神。
我将哭到鼻子通红的制作人送回家,又转回医院来看哲哉。
他已经清醒,躺在那里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哟!我朝他打招呼,我刚才问过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
是吗他好像并不在意。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要感谢我哦。我趁火打劫。
他这会儿终于看了过来:我也救了你。要不然这个时候你还在那几个中年男人身下嚎叫。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刚才的一切他早就司空见惯。
我笑着反手拉过椅子坐下,哎呀,不要再让我回忆那种恶心的事情了。
其实你没必要救我。他的声音清冷,像是外面飘着的雪,反正人总会死。
但你其实并不想死吧,你昏迷的时候还念着别人的名字。你叫了妈妈,还叫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你叫的是制作人?!
大概我的反应太过激动,他看了我几秒居然开始大笑。
我第一次见这张精致如人偶的脸上出现生动的表情,几乎疑心自己看错。
还好我们给哲哉加钱住了豪华单间,要不然这么大的动静,铁定会被护士和其他患者骂。
笑什么?我莫名其妙。
我以为你对女人是连名字都不会记的类型。
当然不会啦,我以前最爱泡妞。泡妞最重要的就是会记名字,要不然很容易弄混,她们化了妆都太像了。
眼看话题被扯远,我又拐回来:既然不是的话难道是你手机照片上的那位?我先说明啊,我不是故意要看,只是那天恰好
是的。他打断我,却把眼光落在窗外的纷飞着的雪花,她叫杏初。
还好不是制作人的名字,我稍微有点放心。
你很喜欢她?我问。
对。
他的眼里滚动着母亲曾有的情绪,我不住叹气,又是一个傻瓜。
但是比起喜欢,我更想杀了她。
我一惊。
她太自由了,就像小鸟,也像小猫,总是牵动着我。擅自闯入又擅自离开,随便抛弃我。我除了痛苦和绝望,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想囚禁她,但又害怕伤害她。想着只能杀了她,如果她不在了话,我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我被他偏激的执念骇到,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可我又害怕她真的死掉。她要是死了,我大概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要是换作我死了她会不会为我流泪?会不会开始后悔?会不会开始怨恨自己?然后就这样带着对我的愧疚,一辈子这么活下去,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他的语气低下去,带着些静谧的寂寥。
但我也怕,若是我真的死了,她再也不记得了怎么办?
那还是不要死了比较好吧,人有希望就会活得好过一点。我把自己放松在椅背上,枕着自己的手背,你不去找她吗?
去过了。
没想到再重新开始吗?。
等所有的事情走上正轨,她自己就会来。
啊?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看向我,你为什么会来做这一行?
没想到为什么突然问我,但还是老实回答:只是想解决莫名其妙的欲望而已。
有想过做些别的吗?
别的?
嗯。
要是能挣大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