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紀琋將他方才嘴裡念出的咒文盡收眼底,眼裡含了點薄薄的笑意。明明是狼族,心思倒是挺細膩的。那屍體下的荷花輕輕地顫了下,卻乖巧地支撐著袁臣佑的身體。他踩在那個屍體上蹲下了身,輕輕地嗅著那血肉模糊的肉沫,想分辨除了血腥味以外的味道,半晌後他眸光一閃,從那屍體肩膀的傷口處扯出了一片小小的東西,在看清那一片是什麼東西後,唇角便揚起了一抹諷笑,眼底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袁臣佑緩緩地站起身,而後再度一躍,跳回了地上。
安紀諾猛地收手,將安紀琋抱得更緊了些:「琋琋不出門的,還請袁二少見諒。」袁臣佑伸手撩起安紀琋的一縷髮,看著那如綢緞般絲滑的黑髮從指間滑落,倏地一笑:「沒事的,我可以來安家啊……她太符合我的需求了。」
安紀琋從安紀諾的懷中抬眸,輕輕地瞥向那個正緩步走來的男人。他單手插在西裝口袋裡,領帶不見蹤影,白色的襯衫開著兩顆釦子,黑色的西裝外套被他捏在手裡甩到肩上,一頭金色的短髮頗有個性地亂翹,右邊夾了個叉型的黑色髮夾,而他被金髮遮掩的耳垂上帶著對黑色的菱形耳墜,碧綠色的眼宛若上好的祖母綠,緊緊地鑲嵌在那又大又圓的眼眶之中。他打了個哈欠,右眼下方小小的淚痣更襯的他又多了幾分女氣,配上那雙綠色的鹿眼,實在是有著一副讓人難以討厭他的容貌。
看著袁臣佐冷下的眼光,他倏地聳肩:「哥哥別生氣啊,我知道你不會幹這種蠢事的。」袁臣佑眸光閃了閃,翡翠似的眼彷彿摻雜了一點雜質似地,閃過了絲線般的黑:「要殺……也不是用這種方法嘛。」他嘻嘻地笑,往後一步,嘴裡唸了句讓人聽不清的話,隨後猛地一個跳躍,竟是直接從荷花池畔跳上了那個血肉模糊的身體。
屍體倏地皺起了眉:「怎麼回事?」安紀諾稍微解釋了一下,安槊便問身後的人:「這是袁家兩公子誰的護衛?」
安紀琋聞言並未抬頭,只靠在安紀諾的懷中悄然揚起了一抹笑。
「在這兒呢——」
「若是我沒記錯……這個假指甲上畫的圖……應該是安家大小姐今天指甲上的花樣吧?」
安紀琋看著那從他手中滑落的髮,心想還好那天請露蔓幫她把頭髮給剪了,現在她原本長到拖地的髮只到腰部而已。她垂下了眼,半晌後輕輕地開口:「袁二少來……不是應該先確定那個屍體是誰嗎?」
總算是來了。
他倏地一個箭步往前扯住了袁臣佐的衣領,他一驚,還沒發作袁臣佑又猛地放開了他,綠眸閃過了一絲厭惡,他舔了下唇:「唷,還真有那股味兒啊——還挺重的,聞起來……」他瞇起眼,雙眸定在那埋在安紀諾懷裡的女人身上,揚唇一笑,小小的虎牙微微顯露:「好像跟那個女的有點像喔?」
安紀琋渾身抖了一下,抬眸看向袁臣佑,金眸裡蓄滿了水光。袁臣佑看著她的臉怔了怔,面色逐漸變得嚴肅。他往前幾步走到了她的身前,微微蹲低了身體,仔細地端詳著安紀琋的臉,碧綠的眼倏地一瞇:「喂,妳當我的模特兒好不好?」
「袁二少可有發現什麼嗎?」安紀諾問道。袁臣佑眸光隱含著淡淡的嘲諷,他扯唇一笑,緩緩開口:「雖然這個護衛跟我不是多熟……但死人為大,我好歹也該幫他找出殺他的兇手。」他攤開手心,露出手裡捏著的那一片帶著血的小塑膠片。
袁臣佑抽出口袋裡的手,揉著眼看向那個穿的一絲不苟的袁臣佐:「唷!人渣你也在啊。」他笑得瞇起了眼,完全不顧袁臣佐冷下的面容:「依你這風流的性子剛剛大概是去找哪個女人滾床了吧,過來弟弟我聞聞……」
「不用麻煩安老爺了,我們親自來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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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對喔,差點忘記了。」袁臣佑收回目光,壓下了眼底的疑惑,他怎麼覺得她的聲音有點耳熟呢?他抿了抿唇,轉而看向那個血肉模糊的身體:「唔……好像是我身邊的護衛吧。真不巧……我今天只帶了他一個呢……他死了我豈不是危險了?」袁臣佑將目光投向站在安槊旁邊冷著臉的袁臣佐,展顏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莫非是哥哥殺的?讓我等等可以方便你殺?」
全世界中,只有藏在安纪琋耳垂上化型成耳环的小七知道,每当安纪琋一脸愉悦的舔着自己象征吸血鬼的獠牙时,就代表着不久
大戏……?
裴淮槿薄唇微抿,眉头浅浅地蹙了一下,却仍然乖乖地任由女子牵着往前走。安纪琋一脸愉悦,藏在艳红双唇里的小舌轻轻地舔了舔尖锐的獠牙,时刻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小七自然发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忍不住抖了抖银色的小身躯。
安紀諾瞥向那聲音的來源,抿唇一笑:「袁大少怎麼親自來了?」袁臣佐抿唇一笑,邪肆而妖冶,他眸光一瞇:「聽聞是我們袁家的人死了,身為袁家長子自然得來看看。」他目光瞥向那個死狀極慘的肉沫,雙眼毫無半分的憐憫與悲傷,只眉梢輕挑地道:「看起來大概不認識呢,可能是我弟弟的人吧。」他回頭看著身後的保鏢:「袁臣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