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拿给我。姜修若疾步冲冲的进了紫华院,在榻上落座。从广丹手中接过阿兄的亲笔书信,仔仔细细的从头阅过,直到瞧到最尾端印着的那方红色小脚丫,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
阿兄和幼梅有二郎了。她刚惊叹完,又将书信重新翻看一遍,确定一切都好,才让姜府的人前来回话。
家里可还好?
都好,都好。大家都挂念着女郎呢。来的是姜府的老人,瞧着自家女郎自然高兴,忍不住的直点头,面上也是说不出的诚心实意。
姜修若微垂眼眸,掩下眸中的顿涩,勾唇轻笑,少夫人身体可还好,是什么时候发动的?
少夫人身体康健,小郎君更是活泼喜人。来人笑呵呵的恭谨回道,少夫人是在四月十六寅时一刻发作的,刚出辰时就诞下的小郎君。请女郎放心,一切无忧。
嗯。姜修若轻轻颔首,也为好友放下心中的担忧。还好,幼梅这次生产还算顺畅,没受太多煎熬。看来二郎是个知道心疼阿娘的。脸上的喜色不由的深了几分,欢声说道,所有人赏双份月例。
谢夫人。众婢女凑趣说道,人人俱是笑逐颜开。
姜修若将广丹唤道身边,细心交代你回家收拾一下,亲自带着礼物去东阳郡走一趟,也不必急着赶回来。待过了小郎君的满月,再返京不迟。
诺。广丹躬身,带着姜府的人退了出去,和走过来的秋燕迎面相撞。秋燕见她似是领了差事,打过招呼后,快步进了院门。
夫人...秋燕面色焦急,匆忙之间行了一礼。几个碎步走到姜修若身前,小声的在她身旁耳语两句,见对方并未惊讶,接着愤怒说道,她还欲让那人给您下药,以便污蔑您与他人...
那几个字她怎么也无法说出口,恨恨的咬着唇瓣咽了回去。可满脸的怒色和羞愤已然说明,那人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她环视了一圈见玉竹等人皆也已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脸上的神情同她一般无二。青黛更是将拳头捏的嘎嘎直响,准备随时暴起去将人给收拾掉。
还有一婢女是她从未见过的,距离上方不远。那人长的倒是格外乖巧讨喜,可不知为何,她瞧着那人脸上的甜美笑容却无端的发冷,甚至隐隐有些刺骨。身体禁不住的刚打一个寒颤,就听夫人轻盈的嗓音在旁边响起。瞬间,冰封消退,似乎方才不过幻觉。
白簪。
奴婢知道,听夫人的话。白簪弯着眉眼乖巧回应。虽说陛下给了命令,可在夫人身侧,若没有她的吩咐,她若贸然动手,得罪了夫人,怕是到时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圣人更不可能为她出手。这个直觉,她还是懂得。
姜修若见她这般模样,莞尔笑开。随后劝慰他人,好了,有什么可气的。
她原本以为庄曼兰能想出什么招数,如今看来还是这般。到底是她太过高估对方,还是因她之前太过轻慢。
况且,真要谈论起来。她倒得得确确是不守妇道,在与旁人偷情私欢,庄氏也并未冤枉了她。只是不知,那人听了此言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她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又加深几许。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轻声吩咐,秋燕,派人把她吃的药给调换了。
什么?秋燕不解张嘴,随后明白过来。屏着气息,在她笑中带凉的视线中俯身垂首,诺。
青黛,让顾谅盯紧宁德。以后的戏,希望别让她失望。
姜修若将茶瓯放回案几,眼角的笑容划出Yin鸷的狠辣。郁俊诚如今所服用的药方,眼下看起来不觉异常,但此药的药性却如同前朝被禁的五石散那般,服用过多,便会上瘾,且难以消止。它会慢慢的磨平一个人的意志,摧残身体,如蚁虫啃咬,痛不欲生。
既然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么收点利息,并不为过。但愿,他们能承受的住。
只是那件东西,会和她推测的那般,在那个人手上吗?
她撑着额际靠在塌上,遥望着院中枝叶茂盛的海棠花树,眸眼半阖,陷入沉思。
圣人,北漠暗信。内侍端着托盘,一路小跑的进了殿,在距离上方三尺远的地方停下。
安硕从锦盒中取出竹筒,小心的奉给前侧的元玢,挥手让人退下去。
纸条上的暗语已由专人破译完成,元玢凤眼横扫,豁然起身,缓步下了玉阶,踱步到旁边大殿墙上悬挂的巨幅舆图。眸光细细的掠过图上被红线勾勒的地方,北关。还有那三处未被收回的城池,奉城,赤城,银城。
左贤王伏文进病逝,凝霜成为突哈格的遗珠夫人。
那么,下一位左贤王会是谁?图梵吗,是否要派人助他一次。既如此,也不妨相助颜后一番。
他背在身后的指尖上下轻轻拨动,随后下了几道命令让人传往北漠和宫外。
叫单漳,杜如禹,秦周,卓丘介前来宫里议事。
诺。安硕心神一凝,这传的都是各部的尚书大人,看来所议之事非同小可,忙叫腿脚机灵的内侍赶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