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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青云又轻声说了一遍,青年才回过头去看他,轻轻点了头。
“这位是苏乔,她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这是她的儿子。”楼青云淡淡道:“小童是我的助理,你刚刚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童丹颐立刻站起来,亲切道:“幸会。”
楼青云摆摆手:“坐吧,别让他紧张。”
倒是那位苏小姐等楼青云话都说完了,才不咸不淡道:“晚上好,身体还好吗?”
余时中瞪著那位面容清丽的女子,又转头去看楼青云,似乎是要寻求一个说法。
楼青云淡淡一笑,语气又低又轻,宠溺的意思了然无疑:“你在医院见过苏乔了吧,要是哪里还不舒服,可以告诉她,苏乔是医生。”
“咦?”
“怎么了?”楼清云问道。
“我是医生没错,但不是小美医院的医生。”苏乔解开余时中心中的疑惑。
“喔,喔……”余时中抬起眼看向苏乔,带著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早上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事。”苏乔平静道,就不再说话了,她身边的男孩子也安静,安分守己得坐在妈妈身边,眼睛却一直溜在余时中的脸上。
“怎么了?”楼青云不解,余时中立刻摇摇头,说了句没什么,换来男人一个温和的笑容。
“先吃饭吧,大家应该都饿了。”童丹颐站起来帮忙管家老太太布菜,边介绍每道菜的菜色,立刻活络了餐桌的气氛。
余时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吃完这顿饭的,自从爬树被抓到,还被楼叔叔接个正著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偏偏身体上下的酸痛又那么真,清晰得告诉他前几晚才经历过的暴行。
他望了望四周,尽是陌生的环境,除了楼青云,没有一个人他认识,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仿徨。
他逃走了,他离开杜先生了,却没有得到想像中的解脱,前两天的勇气和冲动彷佛云上昙花,才刚崛生,转瞬就谢了满地,只徒留仿徨的残枝,占据了他整颗心,长成了畸形的模样。
“会冷吗?”
余时中抬起睫毛,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楼青云让人拿了一张毛毯过来,亲自披到他的肩上,再用力裹住,青年才好不容易止了颤意,他抬眼朝向餐桌上的女人,道:“待会留下来吧,他身体很虚弱,看看有什么要叮嘱。”
楼市长是个纪律森严的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交谈,餐桌上只有动筷子的声音,就连能言善道的童先生都安静得乖乖吃饭,苏小姐本就是沉静得只剩下影子的人,只偶尔听到她儿子nai在她的怀里说悄悄话。
余时中很是心不在焉,调羹提提拿拿好几次,才发现餐桌上又恢复了交谈声,晚餐的饭菜不知道何时被收走,换成了一壶茶和几盘水果,余时中一抬眼就看到他面前的小瓷盘堆满了水绿色的哈密瓜,切成一片片可口的大小。
更让他惊吓的是,脚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会活动的温度,他低头一瞧,便对上一双稚气的眼眸。
小男孩没想到余时中会突然跟他对上视线,瞬间害羞了起来,他趴在余时中的大腿上瞧了又瞧,对他嘿嘿笑了一下,又缩回去找他母亲,一边抱著妈妈的腰一边偷偷瞅著他笑。
余时中正想要怎么回应,就被人换了名字。
“英宝。”楼青云温言道:“吃饱了吗?胃有没有不舒服?”
余时中摇摇头,又听男人道:“房间住得还习惯吗?”
“嗯……谢谢。”
“那我们先回房间,待会让苏乔帮你检查一下。”他说完便站起来,像是要跟他一起上楼。
余时中默默得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头千头万绪翻搅著。
他胡乱得想著楼叔叔的背影怎么还是这么高大,他的乌发黑亮,身材挺拔,肩膀又宽又厚,脚步迈得又稳又沉,一点都不像是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他比爸爸要年长了几岁,算起来今年也五十了,却还是如同春秋鼎盛的壮年,岁月从来都不是他的累赘。
余时中心里不踏实,脚步跟著虚浮,果然一上楼梯就绊到了脚。
眼看又要再摔一次,楼青云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牢牢实实得扣住他的腰,及时免去他的皮rou之灾。
余时中心有余悸,这楼梯说高不高,但摔下去免不了崴脚,他本来就心神不宁,这下更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一时之间趴在楼青云的怀里动弹不得。
楼青云搂著他没多久,突然蹲低身子,伸手绕过他的脚弯,余时中一个恍惚,就被人连根拔起,整个身子都悬浮在空中,楼青云二话不说就抱著他走上了二楼。
楼青云轻轻把他放进被褥,探了探他的额温,便拉起被子把他裹好。
余时中躺在床上任由楼青云帮他盖被子,突然离开温暖的怀抱,余时中不知道为什么顿生一种被抛弃的无助感,他觉得一阵撕心的难过从心底涌出来,却只能眼巴巴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