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为的狂乱的放纵,沈为的情绪不好他知道,但最后他累的晕晕沉沉,支不住,就这样睡的人事不省。
目光落在床头的时候,吴真突然怔住,金属的光泽反射着晨曦,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沈为任何时候都不会离身的东西,确认似的,吴真把左手伸到面前。
戒指,他的那一枚,还如常一般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吴真把床头的那一枚拈在指间,微微颤着手,他仔细看着内圈,像是对上面的刻字反复确认。
是沈为的那一枚没错,吴真心中一凛,他掀开被子,跨下床,冲出房间,果然,除了他,家里再没有其他人。
拨出沈为的号码,铃声却在客厅响起,吴真大步走出去,从茶几上拿起沈为的电话,颤抖着拨出去。
像是又回到很多年前,他大嫂突然失踪,他家里人找遍整个杭州城都找不到时候。
很快,电话接通了,吴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周航吗?我是吴真。”……
吴真惶惶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门铃响了,他快步走过去,可能,沈为只是出去买个早餐。
打开门,看见周航站在门外,吴真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晦黯。
周航冲进来,双眼血红看着他,“你又做了什么,把他逼走了。”
身体微微踉跄一下,吴真赶紧扶着墙壁,是啊,把沈为逼走了,他又做了什么?
看着周航,他问,“有他的消息吗?”
“有,他搭最近一班飞机,飞法国。”周航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看一眼吴真,“已经联系了那边的人,他一下飞机,就会把他带走。”
等待如此的漫长,周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吴真走到他面前,“你告诉我,那天的晚宴上,沈为跟人发生冲突,是不是跟我有关?”
“有两个背后说你是出来卖的,被沈为打了。”周航冷冷地回答。
吴真心头一震,但很快就接着问,“那么,昨天,沈为去了哪里?”
“去补你断了那个玉坠。找到一个有名的雕刻师傅。”
吴真没再多问,回到卧室,靠着床侧,他坐在地上,点了支烟。
烟灰缸里落满烟头,终于听见周航的手机响了,吴真站起来,快步走到客厅,他听见周航的语气,越来越冷,他们说的是沈为的事,吴真听出来,他们,没有找到沈为。
最后,听见周航对着电话吼出来:“那是飞机,他能从天上飞走吗!”
过了一会,周航的电话又响了,周航这次接起来,一直在听,没有说话,电话挂断的时候,他看着吴真,“沈为用的美国护照,飞机在瑞士中转,免签,沈为没有再上飞机,他出境了,他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你把他逼走,这回,你满意了吗?”
周航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吴真急忙叫住他,“等等。”
周航停下脚步,开口前,吴真努力让自己平静,如果想要轻生,沈为不会连夜出国,大费周章地躲开他大哥的耳目。
拇指抚在无名指的戒指上,那个黄昏,就是在这个房间,他问沈为,你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他也曾以为,一次许诺,就是一生。
谁能料到,这样的结果。
他对沈为付出的少,沈为会因为患得患失而惶惶不安。
他对沈为付出的多,沈为会因为对他内疚而难以承受。
因为在乎,所以惶恐的无法负担。
沈为一直认为他要的,自己给不了,什么拖累,什么委屈,他要的仅仅只是沈为安好。
所谓心甘情愿,他愿,沈为不愿。
他还能,怎么办。
吴真终于理解沈慎起初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在一起,沈为不只是难以承受一次失恋,他其实,根本,难以承受一次动心,沈慎,做得对。
看着周航,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如果,你们有任何方式,能对沈为传递消息……”。
脑中却想起套上戒指时,他对沈为说的话。
要对对方负责,
要对彼此忠诚。
要善待对方,
也善待自己。
吴真说的字字艰难,“那么,请告诉他,他可以放心地回来,回到他的亲人身边来。”
“请转告他,吴真不会以任何方式,纠缠他。他也不用为了躲着我,就躲着其他所有人。”
拇指紧紧按着戒指的轮环,眼中泛起shi意,吴真把目光转向一边,“他可以放心回来,或许,过了今年,我会去上海。“
他茫然地点点头,“对,上海,那儿离我家近。”
“我们也许,再也找不到他了。”周航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凄凉。
(二一六)
吴真亲自去了一趟瑞士,那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知道的,沈为最后出现的地方。
回来后时差刚倒过来,结束几个月的休假,吴真再次回到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