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看着他,“要去哪儿,我陪你。”
吴真摇下头,“不用了,托朋友从国外带了个东西,他昨天回来了,趁着有时间去取回来,总是过年,少不了应酬一会,我跟他说不吃晚饭了,聊聊就回来。”
沈为不喜欢应酬,吴真自然知道,低头吻了他一下,吴真就出门了。
房间好像随着吴真的离开,一下子形如空宅,属于吴真的温暖,微笑,消散开,窗外深冬萧瑟的Yin冷从太阳西去的窗口一点点蔓延过来,阳光从窗口一分分退去,Yin霾一寸寸侵袭。
失去吴真的世界,是黑暗的荒芜一片,如果,他从来不曾得到过,也就不会奢求,如果没有希望,也就不会绝望。
沈为把脸埋在掌心,如果没有见过这种美好,他就不会企盼被拯救。
可是,他能在这样的温暖中,停留多久?
一个月,一年,两年?他的心曾经是一块冰冻的岩石,吴真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去,扎根在他心底,一旦有天吴真把自己他的世界拔出去,他已经支离破碎的世界,将会怎么轰然倒塌,毁灭成齑粉。
寒意从心底泛滥而出,在暖气开到最大的房间里,沈为无法克制冷的发抖,他用双手夹住太阳xue,仍然头痛欲裂,猛的站起身,从文件包最深处翻出药瓶,颤抖的手一下子倒出半瓶,再慌乱的倒回去,最后剩在手里的三颗药,根本没有去拿水,他靠在衣帽间的墙上,把药吞下,苦涩的药片卡在喉咙里,催人欲呕,但是,它能带来的镇静,它能消除的生理病症,沈为自己最清楚。
墙壁上巨大的穿衣镜,在晕暗的空间里,模糊的映出他的身影,形容枯槁,脸色惨白,沈为失控的把手里的药瓶向镜子猛砸过去,塑料药瓶咣的砸在玻璃上又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他没有办法控制,当情绪失控的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Yin厉暴躁,这种暴力一次次伤害他最爱的人,至今让他伤痕累累。
沈为顺着墙壁滑到地面上,双手环住膝盖,尽可能让自己不再寒冷,在Yin暗的衣帽间,他蜷坐在墙角,绝望的等待药物发挥作用。
(一七一)
整个下午的外出,吴真都在焦虑中,长假的最后一天,常人的情绪都会有波动,何况是沈为。
跟朋友见面,他本来想约在昨天,可是,究竟是托人帮忙,时间还得就着对方的方便。一直惴惴不安,取完东西,吴真跟人没聊多久,回程路上,他尽可能加快车速,车开进小区停车场的时候,他看一下表,这一去一来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到了门外,他把钥匙快速地擦进锁孔,门打开,走到玄关尽头,终于看见沈为站在客厅的窗子前面。
沈为手里夹着一支烟,转头看向他,“回来了。”
吴真点下头,心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这才转身换上拖鞋,但并没有脱下大衣。
窗子敞开着,空气里仍隐隐飘散着烟味,沈为一直转头看着他。
正是黄昏,房间里没有开灯,沈为逆着光,脸色隐没在Yin影中,他的表情吴真看得不甚分明。
但他静静驻立的身影那样寥落,吴真走过去,从身后揽住他,头搁在沈为的肩膀上,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窗外。
西边天际,映衬夕阳的天幕泛着橙红,往周遭渐渐晕散开来,最终湮没在大片的灰蓝中。
静谧良久,一直到夕阳在天际隐没小半,暮霭淡淡,日薄西山。
日薄西山,究竟是终结,还是开始?
吴真在沈为耳边幽幽地开口,“我们,认识多久了?”
沈为仍看着窗外,“很久了,我有时候觉得,好像一辈子那么久。”
他在前面握住吴真的手,跟他十指交握,两个人的脸庞都映在晚霞中。
吴真亲吻一下沈为的鬓边,“第一次见面,是前年的六月,到现在差四个月就满两年。我们是从去年的六月开始在一起的,到现在,已经九个多月了。”
沈为拉起吴真的手,在唇边吻了下,“你记得,这么清楚。”
说完,他想转身面对着吴真,但吴真紧紧环住他的腰不放。
头埋在他的颈窝,吴真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笑意,“我觉得我事业有成,样貌出众,敢于担当,略有薄才,脾性温和,品位不俗,而且,知情识趣,你说呢?”
沈为转回头来,有分不解的看着吴真。
但吴真用侧脸紧贴着他的脸颊,目光无法对视,“所谓,上得殿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偶尔,还可以客串一下流氓。”
“是的,很美好“,虽然疑惑,沈为最后还是说道。
他听见吴真轻笑一声,“那个,吉他什么的,人无完人。”
“嗯”,沈为下意识的茫然应了一声。
吴真的呼吸喷洒在他颈窝,“这话,我自己说或许不太合适……”
他说话时的笑意更加明显。
顿了下,“但我觉得,我确实是难得的,佳偶良伴。”
“吴真”,沈为唤了一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