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茹甚是宽容的看碧凤蝶,端茶慢饮,徐徐:“蝶儿,想笑就笑,若憋坏了,我心疼。”
碧凤蝶要笑的脸顿时扭曲,不由分说拿起筷子指着悠然笑的茱茹,哼声:“不准再说惹人误会的话!什么心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碧凤蝶皱起眉,额冒冷汗,呐呐收回筷子:这么对郡王说话,我实在太不明智。几下笑声就忘记这里的制度,要是她发火,我还能活命么?
茱茹眼眯更细,抓住碧凤蝶的手,关切:“蝶儿,你怎么出汗,还发抖?”边说边拿袖子擦去碧凤蝶额头细汗,再试探温度,见无恙才松口气,纳闷:“蝶儿,你怎么了?怕什么吗?”
碧凤蝶楞看茱茹的担心、温柔、放心,感受手指上传来的温度……些许回不过神,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四目相对,目光趋近,暧昧的气氛升温。碧凤蝶似着了魔渐渐贴近靠来的脸,六神皆空,唯独一双深褐含情的眼。
“咳咳!”
凫绒端盘进屋就见俩人已鼻子贴鼻子,撇开眼出声打断。
碧凤蝶闻声急忙正襟危坐,止不住全身涌上一股热chao,双颊绯红。
茱茹瞪来人一眼,底下拉紧欲抽回的手,含笑正坐。
凫绒轻叹,面上无色,端菜进屋放在桌上,“主子,王妃,请慢用!”
碧凤蝶靠近外侧,见凫绒离开,不知哪来的速度扣住凫绒的手腕,忙道:“凫绒,坐下一起吃吧。”
凫绒面色复杂看眼碧凤蝶,再扫眼被扣住命门的手,有些气恼、好笑,亲眼看到她服下怠情果,醒来,失忆……抓人命脉的功夫一点都没忘,这人真失忆了吗?
凫绒转眼望向主子,见茱茹皱眉,目光亦看这边手腕,顿时心下一动:主子,你是为我皱眉,关心我么?
碧凤蝶瞧神色不动的凫绒看向茱茹也望过去,见茱茹皱眉,纳闷:“唉……你说句话,让她和我们一起吃!”
茱茹无奈一叹,瞪住凫绒手腕上的手,遇挫:“我抓你的手,你就躲,你怎么抓了她的不放?”
凫绒心凉了半截,垂下眼睑。碧凤蝶嘴角抽搐,却也放开抓凫绒的手。
茱茹随即展开笑,拿筷子、勺子夹菜给碧凤蝶,一副你不吃我不罢休的神情。
碧凤蝶见识过此人的功夫,张嘴吃下。心有不甘的碧凤蝶举筷子夹了许多喂茱茹,试图停止茱茹的喂食。
茱茹自是满心欢喜的吃着碧凤蝶夹来的菜,满脸无边春色媚如阳,能把屋外的香雪白梅都要融化。
凫绒退出屋子,隐于暗处昂望头顶一方天,弯起唇、无声淡笑。
09 落梅几许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李煜
夜傍黄昏,飘下绵绵细雪,碧凤蝶呆望满天昏沉,伸手接住片雪,怅然若失之感慢慢由手心的凉意爬升至眉头,无限的失落、空洞如雪中的白梅一望无迹。
“哎!”碧凤蝶轻抚胸口转身走进香雪庄。
几步开外,一身大红罗衣,身披艳红裘袄的茱茹满面笑容看着走来的人,待她走近,上前拉住,拍去碧凤蝶狐裘上白雪,再把冰凉的双手裹紧掌中,轻轻呵气。
迷蒙白雾冉冉消散,碧凤蝶似找到空落的源头,双目迷离:“若……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还这么对我吗?”
茱茹不抬头,碧凤蝶看不到表情,却知握住的手紧了紧,一颗心微沉。
“蝶儿,现在你记不的很多事会迷惘不安。”茱茹抬起头,笑眯眼,分开碧凤蝶双手环于腰侧,抱紧人:“蝶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出你!你,就是我的蝶儿,永远的蝶儿。”
碧凤蝶轻靠上她肩膀,失落被一种酸楚替代,眨眨眼憋去冒上的酸意,嗔笑:“怎会这么戏剧呢?”
茱茹拍拍碧凤蝶肩,拉人进屋坐于炭盆边,含笑,“戏剧,那是什么?”
碧凤蝶摇摇头,抽回手烤火,转开话题:“我现在身体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闻言,茱茹怔然抬头看她,含笑自若:“蝶儿,其实,你落崖离现在已有两年,一翦梅说蝶儿醒后自会无恙。蝶儿,你不喜欢此地么?”
碧凤蝶惊愣,愕然:“两年?”
茱茹轻点头,深褐双眸闪过伤楚,笑语:“蝶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碧凤蝶摇摇头,默然不语。
“蝶儿,我找到路下悬崖已过一月。”茱茹拿铁钳轻拨炭盆,听得一声“噼剥”,出神一会续道,“我在香雪庄陪你两年,同时遣人找寻各种稀世药材和怠情果。两年中,你和道长并非初见无情。你时醒时睡,醒时几个时辰,一睡却是几月。我和道长竭力救你,直到3月前,寻到怠情果,正好你醒,遂询你的意思让你服用。”
茱茹抚上碧凤蝶鬓角,摩搓耳坠,似忆似痛似甜,“你躺了1年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