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扭转碰撞声,顾夏空洞的瞳孔莫名的收缩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的跳动为何会变得清晰起来,有些快速。
来的人是西枣,坐在沙发上的顾夏并没有显现出多少惊讶,她依旧呆滞着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机械地一口口把酒灌进喉咙里,倒是西枣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购物袋“啪”的一声跌落于地,几颗西红柿从袋里翻滚出来,打了几个跟头,撞到鞋柜的隔板上便安静的停下脚步。
早,顾夏。
西枣弯下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几颗番茄,有些慌张,有些无措,她搔了搔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声,顾夏没有回答。
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杵在原地的西枣不免有些尴尬,脸色泛红地攥着两只手里的购物袋,憋了半天又冒出了一句。
她不敢低头,只是忐忑不安地与对面的顾夏对视,坐着沙发上面无表情的人终于微弱的点了点头,西枣暗自送了一口气,提着手里的袋子赶紧走向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了一连串忙碌的声音,顾夏不知西枣在烹煮什么食物,味道淡淡地飘散到客厅里,渗透着骨rou的香郁,胃部咕噜咕噜的声响让顾夏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酒瓶,用手揉了揉憔悴的脸,起身前往洗手间洗漱,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旁,等待厨房里热腾腾的食物,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了。
端上来的其实是一碗很普通的番茄鸡蛋面,热气蒸腾的圆面上铺散着一层新鲜的rou丁和葱末,很家常的面食,但顾夏不知多少年没有吃过了,她不喜下厨,也不善于此,即使有些时候突发奇想的想要为自己做一顿饭,做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失败品。眼前的这碗面,是只有在国内才能尝到的味道,小时候,父母还未离异,她还未出国的时候,母亲最常做的午餐便是这样的面,因为简单又易做,曾经顾夏不止一次向母亲抱怨每周单调的番茄鸡蛋面,千篇一律的重复,她已经吃腻了,可时隔多年,当儿时被她一贯诟病的面食重新摆放在她的面前,她的鼻头莫名的发酸发红,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以前的那个家她已经很少回去了,而早已改嫁的母亲也做不出当年的味道。眼前的这碗面也是,另一种地域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她吃的急促而匆忙,酸甜的热气升腾而上,扑打在她青苍的脸颊上,有那么一瞬间,顾夏突然觉得这座房子没有那么冷了。
为什么要来照顾我,健治让你来的,是吗?
顾夏抽了抽酸涩的鼻子,终究还是说话了,只是她没有抬头,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
坐着对面拘谨的西枣显然不明白顾夏为什么要这样问,皱了皱眉头,拖着下巴若无其事地回答。
不是,我自愿来的。打不通你的电话,只好去问森川社长,他给了我钥匙。
顾夏怔了怔,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西枣一脸茫然,无事地就好像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明明那天,我像疯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难你,你不恨我吗?
☆、第十章
嗯……是有委屈,但都过去了。
西枣张了张口,举棋不定地似乎是在酝酿着些什么,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都过去了?你的心有这么大吗?
客套话向来说得轻巧,顾夏知道当时自己把话说得有多难听,西枣真的会不在乎?还是因为她现在跌入沼泥的处境,让西枣选择了不在乎。是不是现在,就连她的员工都要亲自登门拜访,以施舍她慷慨的怜悯和同情了吗?
她真的就可怜兮兮到了如此地步?
顾夏的反问充满了嘲讽和讥笑,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好意是多么的多余,怜悯和同情,她根本不需要!
刻薄而带有抨击性的言语让西枣低下头,沉默了好久,她不知该接下来的东西,她是否还有必要交给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在这些天里,还有此时此刻,她所看到的这个人,她的身上,西枣找不到顾夏的影子,那个她无比尊敬,无比崇拜的顾夏去哪里了?
我知道你那样骂我都是我好,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好,我怎么会恨你……我来……来是因为想把检讨书和修改方案交给你。
犹豫躇踌,到底西枣还是在几番挣扎后,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提包,把里面用档案袋细心封好的材料轻轻地放在顾夏的面前,然后一本正经地以双手握膝的姿势及其诚恳地看着眼前颓废消沉的顾夏,以强调她的认真与严肃,那样子就好像在极力证明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并不是在开玩笑。
桌上的文件让顾夏噗嗤的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她不明白西枣是在装傻还是真的糊涂,这些东西还需要她来审阅吗?她是来讽刺还是来挖苦的?
交给我?你找错人了吧,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你到底想要……
顾夏,你听我解释!
面前顾夏半死不活的颓像让西枣无法不生气,只不过是一次挫折罢了,流言不是事故,顾夏既没有因此残疾也没有丧失了生存的能力,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一具行尸走rou的模样,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