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的唇莹润而有光泽,一张一合着翕动;就连伸来的修长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大雨冲刷影响了辛泽视物的能力,管陶然痞痞的模样与眼前的人影重叠,辛泽伸出手去,缓缓唤着来人。来人也轻轻握住这瘦弱的手掌。
“管陶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带我走吧。”唇角勾起欣慰地笑,仿佛他是辛泽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来人的手狠狠一顿,心,怎么就抽疼了呢?
“阿秋!”面壁的管陶然又是一个打喷嚏,“嘿嘿嘿,小辛辛又在想我了吧。哈哈哈,我就说,小辛辛平时总是不理人,关键时候,可是最思念我的呢。”大妖怪哈哈哈笑得直打滚,翻来覆去,惹得周围同在面壁的Jing灵鬼怪们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气息,竖起的中指嘛,管陶然是看不到的。
来人身材纤瘦,却是拦腰抱起辛泽,似是不满,使的力气也颇大,三两步消失在绿林深处。
章明楼寻来时,早已不见人影,连个鬼都没有。辛泽停留过的那小块土地上,静静躺着一只男士镂空尾戒,原本是属于章明楼哥哥的,哥哥临终,在病床前将这枚尾戒送给了辛泽,表达了作为兄长,对弟弟选择的爱人的认可。
章明楼死死攥着这枚名为“青恋”的尾戒,心绞在一起,怔忡难安。保镖撑着纯黑色的商务伞,没有靠前。狂风骤雨不断洗刷着辛泽存在过的痕迹,章明楼的生命也随之流逝。
保镖组长看不过去了,保镖中,他与章明楼相处的年头最久,是最有资格搭话的。“先生,”唤了几声不应,组长鼓起勇气,更近一步,“明楼少爷,回家吧。”
踉跄几步站稳,再抬头,嚣张横行的章家明楼少爷,猩红了眼,泪痕融进了雨水。辛泽是章明楼的脆弱,也是不盈一握的薄冰。章明楼的思想混乱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是我,都是我的错啊。偷偷喜欢上了小水,不假思索就告白,没有考虑小水的感受,不在乎那时候他也有珍视的家人。我总是想尽办法把他圈在身边,他也没有反抗过。拗不过家里,我背弃了他,故意选择和他的未婚妻结婚,甚至为了留住他在身边,还取了他的Jing子注给顾茗兮,生下最无辜的鑫鑫。明明继承了家业,我就可以甩开顾茗兮,光明正大和小水在一起。我怎么能让小水离开我呢。我囚禁了他,折辱他的尊严,逼迫他放弃家庭、事业、朋友,要他眼里只有我,他都答应,也做到了,却怎么也不肯让我抱。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就可以轻易抱你!我算什么,我想留住你,用你未婚妻的肚子生下你的骨血,就是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为什么要走呢?明明你也很爱我。
小水,你在哪里?
回来好不好?
章明楼背向组长,嘴唇青紫,身形一晃,“扑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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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终年
房间很大,窗户大敞,米白的的窗帘随风摇曳。黑暗之中,静默的红衣男人倚在窗边,向着远方,心绪不知落在何处。
红衣家族,向来是妖冥界骄傲与荣耀的存在。当代家主红衣魅雪更是佼佼者,只手掌控十梓街,来往生魂鬼魄,哪个不甘心入轮回的,都可来此求存。
千百年来,十梓街担当着平衡众生六道的重要角色,就算是天道,也要敬上三分。
然则,十梓街头号妖怪管陶然,私自拘禁生人,妄图吸食其魂魄阳灵,再有生出思凡之心,扰乱姻缘,强行与凡人欢好,捣毁凡人住所,致使多数生人受伤。
最严重的是,管陶然为掩饰辛泽身上因受惩罚而不能褪去的欢好痕迹,曾违背十梓街无令不得擅离街的禁令,潜去大明王私宅盗取纯阳圣光。
桩桩件件算下来,管陶然已经是处在魂飞魄散的边缘了。辛泽曾苦苦哀求红衣魅雪,甚至不惜用rou体交换,才换来红衣魅雪力保管陶然,为其掩盖罪行。
可不知怎的,辛泽离开十梓街后,生人重返阳间,惹来了地狱使者的关注,一番调查,把管陶然的事捅到了人间使者那里,层层传达,上达天听。天上一群整日喝茶遛狗斗鸡的神明突然重视起了这件事。
几乎不用再调查,证据确凿,大明王也承认自己的圣光确是失窃过。
面壁中的管陶然就在想念辛泽的梦中被天界的神明带走了。
红衣魅雪自知无力再保管陶然,只好按其所托,前来护佑辛泽。
夜风吹起红衣,静默如画,宛如谪仙。
辛泽穿过回廊,找到了发呆的红衣。揉揉酸痛的脑袋,“大人怎么会来救我?是管陶然又闯祸了吗?”
听到“又”字,红衣心头隐隐刺痛。管陶然只要闯了大祸,红衣处置得狠了,比如上次封了妖瞳害管大妖怪被一群初来乍到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