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惊讶,此刻就变成了完完整整地……惊骇。
帝鹰军团,不是在哈图莎保护王都吗?传信说援军七天才能到达,难道是提前到了?可是,他们怎么是从……深山的矿区冒出来的?
一个机灵,问:“摄政王到了没有?”
“没有,小人没有看见摄政王,只发现矿山里一部分奴隶突然换上了盔甲,列队朝前沿去了。”初见自己管辖的矿区里,陡然冒出一支近千人的军队,他吓得差一点晕倒,什么也顾不上,着急忙慌地来报告。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努达丢下侍卫的衣领,闪烁不定的目光充满了不安,迟疑半晌,语气急迫的喊来副官。
半个沙漏时不到,其他的矿区传来了同样的消息……粗布麻衣的奴隶,变成了披挂黑甲的军人,就在眨眼的功夫。
努达完全蒙了,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忘记了城外那场打得昏天黑地的恶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曼城的五个矿区,为何会藏着帝鹰军团的军人?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
来不及细想,来不及猜测,来不及疑惑。
因为,接蹱而至的另一个信息,直接有力地摧毁了人们眼底动荡不安的灵魂,令他们仅存的惊慌呼吸,变成了足以致命的扼喉愕然。
列摩门纳,这位赫梯的年轻摄政王,已经----
上战场了。
★★★ ★★★ ★★★
一支银色的匕首,脱手而出,银茫利刃笔直地穿透了灰色的空间,正中前方巴比lun人的胸口,在他的身躯直挺挺仰倒的瞬间,列摩门纳侧身横剑割开了另一个巴比lun战士的喉咙。
一捧鲜血,从那截断开的喉咙喷出,巴比lun人捂着自己裂开的颈子,大张的嘴边流出血水,身体缓缓朝一侧倒下。
四、五个巴比lun人立刻补上空缺,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举刀叫嚣着朝列摩门纳冲来。
右手握剑,黏稠的鲜血从剑端连绵地落下,黑色的硝烟被不断渗入的血腥气搅拌出令人作呕的味道,随着周遭马蹄踏出的乱风,这股子腥味成片连潋翻滚在杀声震天的昏暗天地间。
艳红的血ye,苍白的死亡,奏响了一场杀戮的战曲,迤逦,悲壮,苍凉。
瞄了一眼冲上来的敌人,她左手一把摘掉头盔,汗水闪烁在光滑的额际,chaoshi的茶色发丝粘在颈边,难以想像这是一个正值寒冬的季节。
顺势扔出头盔,砸中了自己左边人的腹部,力道太大,以至于年轻力壮的巴比lun男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没能站起来。
少了沉重的头盔,顿然感觉视线都开阔了。
青色的火焰点燃了凛冽的目光,侧眸,悠然。
第一个转瞬,没等身边人反应过来,列摩门纳手中的剑,已经深深没入了他的身体;第二个转瞬,左手成拳,击上了另一人的下巴,吵杂喧闹的战场上,只有他们彼此听见了骨头碎掉的清脆声音;第三个转瞬,又是两捧血光在周边泼开,一边是来自手中的铁剑,斜挑划开对手胸腔的锋利,一边是来自左拳击上敌人的肩胛,边皮带骨一起打碎的猛劲。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一个叹息的时间。
周围的巴比lun人,怔住了,手握武器,片刻没人继续上前。
扫视一圈,迎着乌烟瘴气的血色腥风,黑色的袍角烈烈翻飞,抖开了另一片死亡意味浓厚的诡秘气息。
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一个穿着将军服饰的巴比lun人举起箭,铮亮的箭簇直指列摩门纳的背影,手指一松,木箭离弦飞出----
这一箭,短距射杀,必中无疑,更何况长箭的贯穿力极强。通常而言,射中即死。
然而,这是……通常而言。
铁质箭头带着势如破竹的劲道,猛然撞上列摩门纳左侧后背的瞬间,原本应该轻易穿身而过的长箭,陡然一停……它就那样停在半空,保持着与地面平行的状态,还没来得及散尽的余力,经由颤抖的白羽箭尾,徐徐抖散在人们充满惊恐的眼中。
坚韧的长箭,仿佛变成了一支被风折断的枯枝,以一种温柔的轻盈姿势,颓然滑落,掉在列摩门纳的脚边,引起一圈细沙微扬。
惊,还是惧,亦或是两者都有,写在了一张张大白天活见鬼的扭曲面孔上。
是的,如果无法解释人类的皮肤,竟然能与坚硬的盔甲相提并论,能够抵抗锋利武器的伤害。那么,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真的是见鬼了。
早听闻赫梯的摄政王,拥有一些异与常人的东西,她与法老在埃及营地的一战,最终令这个从不被世人所知的赫梯公主名声大噪。
不论是冲进埃及大营的无畏勇气,还是她与法老对决的过人胆识,都让那天发生在奥lun多河畔的荣誉一战,传遍了整个了小亚细亚,以及更远的两河。
当然,随着人们绘声绘色的传述,一些虚虚实实的谣言也随之而来……得到了安纳托利亚众神的保护,她拥有了不死之身;她无惧火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