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顾年年有一点猜对了,陆芷柯在工作的时候的确会突变,不过不是突变成哥斯拉它妹——而是哥斯拉它祖宗。于是在经历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摧残后,顾年年看着重新挂回温和笑脸的女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现在已经确定陆芷柯有某种程度的强迫症了——这个女人会用平静磁哑的语调表达强势的态度,一遍一遍地要求你审核、Cao作,直至达到她的标准。怨不得那个清秀四眼送她进来时脸色苦逼之程度无人能比了。
陆芷柯从椅子上站起,轻轻吁了一口气。她顺势解开黑色大衣最上面的复古欧式扣子,从竖起的黑色高领毛衣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随后拿起围巾套在脖子上,耳后别着的长发也重新垂到了胸前。顾年年看着这样的陆芷柯,惊叹之余总觉得怪异:明明是个气质美女,怎么每次她都能感觉的这个女人身上蕴含的那种力的美感——就像地铁上那双支撑她的手。
好吧,她不该忘记上午血淋淋的教训。
陆芷柯看着明显要开溜的顾年年,开始深刻反省自己上午是否有些过分了。工作中她一向如此,可遇见顾小年儿,似乎总是要多想几分。于是她一脸笑容道:“小年儿喜欢吃什么?上午辛苦你了,中午我请客。”
顾年年无语,她现在只想回家睡觉。想到这儿,猛地恍惚了一下,她好像——无家可归啊。
面对明显进入神游状态的顾小年儿,陆总了然一笑,直接把人拖走。她算是发现了,顾年年只要一发呆,比喝醉酒还听话。
于是等顾年年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坐在餐厅里了。看着端坐着翻阅菜单的女人,再看看周围处处透着低调装灯气息的环境,顾年年欲哭无泪。
陆芷柯抬起头发现顾年年已经回神了,便挑挑眉毛,并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笑意。可即便如此,顾年年也看出来眼前女人眼底好笑的意味了,她无力地叹息,似乎每一次遇见这位悍女自己都是一副很衰的样子。
这莫非就是那个物理传说中的同性相斥?
“我想你忙了一上午肯定饿了,就没往远走。也不知道这家店合不合你口味,先凑活着吃点吧。”陆芷柯看向顾年年,一脸歉意。
顾年年默默咆哮,这可是N市最带劲儿的西餐馆了!菜单上每一个字都是用人民币烧制而成啊!就算她这么个不太喜欢吃西餐的人,都暗地里憧憬着来见识一番啊!万恶的资本主义!
面上却一片淡定,“这餐厅挺好的,以前就想过要来的。”
陆芷柯满意地勾起嘴角,“喜欢就好。这是菜单,想吃什么点什么。”
顾年年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要一份抹茶慕斯吧。”
陆芷柯呆住,“太少了吧,还是要点正餐——”
顾年年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其实我不太吃得惯西餐,我一向都自己做饭的。”
陆芷柯了然点点头,垂下眼睑,遮住眼底闪过的光亮。会做饭的女人啊......真巧,她不会做呢......
陆芷柯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没有多问便给端上一杯热水。顾年年也点了一杯,她上午很少喝水,现在很渴了。也就不顾及形象,大口喝起来。陆芷柯却只是慢悠悠地晃着杯子,像是在品尝什么高端鸡尾酒而不是一杯水。顾年年瞧见她这个样,默默地放下了杯子,开始考虑尿遁的可能性和可实施性。陆芷柯瞧着眼前依旧淡定的顾小年儿,惊讶地发现她的耳根儿已经泛起一层粉,不仔细都看不出来。
于是小年儿这是......羞涩了?
她被自己的猜测震到了。再看向顾年年时,那张淡定的脸越看越有意思,很——可爱,也很敏感。
顾年年水灌猛了,于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尿遁了。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顾年年去厕所后,陆芷柯放下水杯,看向窗外结伴走过的情侣,有一瞬间的疑惑——她这样下去,真得好吗?
选择顾年年再正确不过,经历了一上午的考察后陆芷柯已经初步确定了这一点。她甚至准备打电话给肖子语让他把那些专业翻译全撤了。可这不符合她一贯的做事风格——几乎是逆转,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了,无论男人女人,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为什么会是顾年年呢?她问自己,却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一阵oppo原味儿铃声响起——是顾年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把陆芷柯从思绪中拉出,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拿给顾年年显然不太实际。可铃声响个不停,已经波及到其他桌的人。她只好接通电话,还没等开口,对方一阵吼声:“顾年年你个笨蛋别忘了和姓陆的问一处房子!我知道你丫不愿意住我这儿,可总得有个地方住吧!你别和我说学校的那几栋破楼,我要是住那我也跳楼你信不!
陆芷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声音温和下来。“不好意思,小年儿现在在洗手间,不方便接电话。一会她出来我会转告的。”
柳雪听着电话里熟悉却隐隐有些压抑的语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