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淡淡一笑,我果然是死了罢。
娘亲是从来不会说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这种话的。
虽然她未曾提过太多,但看得出,娘亲一直是个很悲观的人,好像在她眼里,这世道是不会好起来的,只能说...希望不要再糟下去了。
而且,印象中...娘亲就没有折磨慈爱地称我为“孩子”,她总是冷冰冰凶巴巴连名带字地唤我‘林慕’。
“林慕!林慕!”
耳边忽然传来恶狠狠地叫唤。
我朦朦胧胧地想,对,这才有点像娘亲的口吻。
“林慕!你醒醒啊!”
忽然觉得这凶狠的叫唤似乎又和娘亲略微有些不同,似乎平白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惶然和急切,还有些生疏。
迷迷糊糊地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眼前慢慢映入眼帘的人影,我倏地瞪大了眸子。
“慕容盈...?”我揉了揉眼角,脑子还是有点糊涂,“你也死了?”
“呸!”她瞪着我,斥道,“你要是装死装够了,就赶紧滚过来给我松绑!”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的待遇可比我惨多了。
我好歹还是自由地躺在一处简陋的木榻上,可慕容盈却不知被谁捆住了手脚,绑在了一把木椅子上。
我忙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使出吃nai的劲给她松绑。
但那麻绳极不好解,我热得满头大汗却还没有松动一丝一毫,更是惹得她更为焦躁不快,连连骂道,“好了没?笨手笨脚的东西!还有我明明不识水性,你为何要推我下水?还有方才!我叫了几百遍阿归你都在装死,非要我叫林慕你才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你..你别急,马上好!”我面色尴尬地擦着额前的汗,又瞥见她皓腕处被绳子磨出的血痕,心里也极不是滋味,这才猛然想起一直藏在靴中的那把师父给的短刃。我忙掏出短刃,刀锋极快,一刀下去,绳索应声而断。
“好了,好了。”我割开困住她双足的绳子后,忙将她从椅子上搀扶起来,过意不去地解释道,“我是真不知你不识水性...你别怨我...”
她却猛地打开我的手,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短刃。
那种眼神我形容不出,但看得我十分心慌,不禁心道了一声糟糕,既然是师父的刃,怕是慕容盈自然能认得出。
不想,慕容盈却表情平淡地移开了视线,一句话都没多问。
我暗暗喘了口气,自我安慰道:也是..师父当年身边的刀剑定有千千万,她又怎可能全都有印象。
她执意不要我搀扶,自己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
我只好很尴尬地挠着脑袋,四下环顾,发现我们两人被关在一处石室中。
里面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副桌子,桌子上有一盏蜡烛和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走上前,拿起那个锦囊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味,有些令人作呕。
“什么味啊...好恶心。”我干呕了一下,忙扔下这锦囊。
这时,从石室外突然传来女子Yin恻恻的笑声。
吓得我忙跳到慕容盈的身旁,心惊rou跳地低声道,“不会有鬼罢?”
她白了我一眼,冷哼道,“鬼还需要绑人吗?”
她顿了顿,抬眸厉声喝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那‘女鬼’笑声立停,沉默了半晌,才极沙哑地问道,“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
“干你屁...”
“姐弟。”
我脏话未说完,慕容盈便冷冷答道。
我一口气噎在了喉口,下意识地望向她,望着她慢慢恢复血色的唇,胸口忽开始翻滚疼痛起来。
我已经亲过她了,还能同她心安理得的做‘姐弟’吗?
不,就算没亲她...我有把她当作姐姐过吗?
“好,既是手足,必定情深。”那Yin森的声音继续道,“那你们自己选吧,只能活一个。”
“什么意思?”我问。
“那锦囊里有一剧毒之药,一人死,一人便能活。”
话音落下,外面所有的声息好像一下子都没了,我二人就像被与世隔绝一般,无论我再怎么呼喊询问都无人回应。
“喂!你到底是谁?开什么玩笑?!”我奋力捶着石墙,“好端端地凭什么要我们两个你死我活?!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喂!疯婆子,放我们出去!”
“我想她没开玩笑。”慕容盈从锦囊里倒出一枚红色的丹药,放在掌心,静静地对着我道,“这是宫中常见的□□,鹤顶红。”
我听了愣了许久,转过身,直接举刃砍墙,“喂!咱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非要有人死不可?!”
慕容盈也神情黯然,将鹤顶红放于桌面上,呆呆站立,久久无言。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