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在他前额落下一吻,如同誓言般的低语道:“是的,我要让你变得更强大,我要世上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我要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在微微发颤,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小羽,你要珍惜你自己,该出手时就必须出手,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局。要知道在我心里,就算别人的千百条性命,都比不上一个你贵重。”
十指插入羽的发间,清孝梳理着对方的黑发,静静地道:“我舍弃了全世界换来与你相守,那么你对我而言,就是整个世界。所以即使为了我,你也绝对不能有事。”
羽微微一震,看着清孝的眼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里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与悲哀。那炼狱般的三年,折磨的绝不仅仅是自己。
“我明白的,清孝。对恶人仁慈就等于对自己残酷,那种经历,我绝不会让它再次重现。”
一柄完全展开也不过十几厘米的小刀,即使足够轻盈锋利,要杀人也不是件容易事。
“一般人总认为刺入心脏是最佳选择,可惜他们往往做不到。刀子那么小,很容易被肋骨卡住和血rou卡住,这可不能用来撬铁板。”刀子落到清孝手中,轻轻一转,锐利的刀锋在他胸前比划,看得羽胆寒,清孝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拿的不是刀子,而是钢笔。
“所以如果想一击毙命,最好的办法还是割断他的脖子。特别是颈动脉,只要割断就会立即死亡。最好是这一条,就在喉结旁边一两公分的地方。靠近肩的血管粗而深,四周的肌rou也不少,割断就不那么容易了。”
清孝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羽,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道:“来,你摸摸看。”
很容易就能摸到那根突起的血管,似乎只裹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人体向大脑供血的主要管道,就这么豪不设防地暴露在空气里。淡青色的血管,Jing致而脆弱,血ye就在里面汩汩流动。
羽看着那根血管,想象着薄刀从那里划过,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天花板上的样子,手指不觉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
“横向割一刀其实不太容易完全割断,对方可能还能拖几分钟才死,这么一来时机就耽误了。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用力刺进去,再拔出来,反复几下,那就比较有把握了。”
清孝讲解得耐心又细致,神色平静,好像正在介绍菜谱,一边说一边比划,笑道:“当然,刚开始你掌握得可能不够好,多练习几次就能拿捏得当了。”
是他的态度而非言词让羽震动,杀戮显然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才能述说得如此从容自然。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清孝,你……你杀过人么?”
清孝迅速抬头望了他一眼,淡然道:“杀过。”
并没有忽略清孝眼底一闪而过的Yin影,但他仍然着了魔一般地问下去:“几个?”
清孝眉头微微一皱,答道:“很多。”
他知道应当到此为止,他知道再问下去就是向那个男子心头戳刀子,但他停不下来,第三个问题已经问出了口:“杀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清孝没有立即回答。上午的阳光过于明亮,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双唇紧紧抿起,形成一条直线,刀锋般鲜明而冷厉。
“是黑色的。”他缓缓说道,直直地盯着羽的眼睛,不放过对方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会很难受,也许还会呕吐。但杀多了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就像杀一条鱼。人血溅到身上,有一点点黏稠,一点点暖意,但基本上,人血跟动物的血其实没有什么不同。”说着这些冷漠到没有一点点温度的话语,他的神情却仍是温和的,平静的眼眸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都会告诉你。
——因为我只有你。
——只有你可以分担我的痛苦与迷惘,也只有你有资格见证,我灵魂深处所有的黑暗与卑污。
望着羽不知所措的神情,他飘忽地笑了:“当然,还是有不同的,杀了鱼之后享受的是美味,而杀了人之后……”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做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其意的手势,背过身去往口袋里摸烟。
后背感觉一阵暖意,传来羽的柔声安慰:“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知道你杀的都是恶人,所以你根本不必内疚……”
他有些想笑,但并没有笑出声来。点燃香烟,看袅袅烟雾在空中升腾、翻滚。
“你错了。”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因为杀人而内疚,相反,我很享受杀戮的感觉,看着刀子斩断骨头,血从皮肤下面冒出来。有一次倒是良心发现,放过了一个很能干很正直的联邦探员,事后我后悔得不得了。”
他讥诮地笑了,弹了一下烟灰:“我后悔当时为什么就没杀了他。”
短暂的沉默之后,羽很肯定地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清孝僵立不动,过了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