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不是什么圣母,能够不计前嫌跑去搭救。
从夏出了酒店,路边成排的路灯悄然亮起,眼前时不时闪过店铺的霓虹灯和车灯,他独自一人走在街边。
这是他少有的安逸时刻,整个人在回家路途中获得短暂的自由,不需要被时间和麻木的生活推着走。
他年纪轻,身上几处酸软地方也恢复得差不多。忙碌的兼职让他快忘了那个变态,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奇怪的人像是忽然飘过的一阵烟,随着风转瞬即逝,留下的痕迹浅淡。
往后的一个月里,从夏的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增了不少,就是整个人又细了一圈,腰肢晃在白色的衬衫里,盈盈一握。
闻奕和宝宝也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在酒店里出现过。从夏偶尔路过s111房门时候,都控制不住停留片刻,彷佛那样,宝宝软软的轻笑声还在耳边。
八月底的一天晚上,头顶高悬的烈日换成了一团团乌云,前一刻还晴朗的天气转瞬下起了大暴雨。
从夏从便利店出来时候,撑起了手中雨伞,挤进了旁边街道的人群里,路过一家灯光明亮安静的餐厅门口时,伞面被劈里啪啦的雨水砸得微微歪斜,不小心碰到刚从餐厅里出来的男人,甩了对方一身的雨水。
从夏连忙撑高了伞,仰头对眼前的男人说着对不起。
回应他的却是男人堪称惊喜的声音:“从夏?你也来z省了?”略粗的男声透过蓝色的伞面落下,从夏只觉得有些熟悉,愣愣地看过去。
“不记得我了?”男人凑近了点,拍了拍胸脯,继续说道:“我齐铭啊!”
“齐铭?”从夏想起来了,他礼貌地问好后,就想快速离开。
齐铭是闻奕的好兄弟,从夏一直记得的,或者说有关闻奕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的,闻奕高中时候身边总有几个朋友陪着,他曾经狠狠羡慕过那些人。只是齐铭变化太大,他一时间没认出来,从前染着黄毛的少年如今理了寸头,笑起来痞痞的。
“等会,别走啊,一起聚聚?”齐铭下意识拉住从夏手腕,但他力气过大,将从夏雪白的手腕握出一圈明显的红痕。
“不了,谢谢。”从夏的声音弱弱的。
“闻奕在里面。”这几个字犹如重磅炸弹砸在从夏耳边,消失不见那么多天的人又回来了。
然而,从夏转念一想,闻奕的朋友齐铭都能在见面几分钟内认出自己,但是他曾和闻奕待了一下午…
闻奕,没认出来,对他是很礼貌,很疏远的态度。
路边的车辆疾驰而过,混合着人声和夏日的雨水声,从夏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不了。”别人都不认识他了,他何必自找难堪。
连续被拒绝两次,齐铭挠了挠头,看着从夏一个人挤进黑夜里,纤瘦的背影像朵残花,看得人心疼。
不过,得知从夏竟然来了z省,齐铭像是怀揣了天大的好消息,他本是出来抽烟的人,一根烟都没点上,被雨淋湿了衣服也不管,转身推门进去。
走到餐桌前,正看到闻奕舀一勺汤喂着小崽子,小崽子脸色苍白,跟刚刚看到的从夏一样,虚弱的都像一只风一吹就能倒的花。
齐铭走到座位前坐下,手中的烟早已被他熄灭扔到了桌上。
“怎么不高兴?刚刚出去抽烟时眉头还没皱着呢。”对面的秦浩洋调侃道:“见到当前追不到的女神啦?”
也就是一句玩笑话,在场的几个相熟好友听到都笑出了声,齐铭却没笑,半晌说道:“看到从夏了。”
话音刚落,几人不再笑了,一时没接话,餐桌上安静地落针可闻。
直到递到崽崽嘴边的汤汁不小心洒到了桌上,崽崽小声喊道:“爸爸…”轻轻的一声打破平静,凝滞的氛围才重新活跃起来。
“他还没怎么变呢,真漂亮。”齐铭又捏起那根烟,在指尖转了转,脑海里回忆着伞下从夏白如羊脂的脸庞和一双雪亮的眼睛。
“这么多年你还惦记着呢。”齐铭左手边的女人冷声说道,目光却是落在一直不说话的闻奕身上。
从齐铭进门到现在语出惊人,闻奕都没什么反应,以前就是,朋友聚会时候,众人喝得烂醉,亦或是高谈阔论,他都是冰冰冷冷的,沉默不言。
再后来,闻奕给大家一个大惊吓,年纪轻轻身边多了个小崽子,走哪也都带着,悉心照顾,直接当起了奶爸。
外表高冷的人带起孩子竟然是这幅模样,几个朋友有时候喝醉了,嘴里没把门,愤愤提到那位抛夫弃子的神秘人,闻奕也没跟后面应和过。
众人好奇心爆棚,想问问宝宝哪来的,孩子妈妈是谁?中学时也没看到这位高岭之花谈恋爱啊,众多疑问都被压在心里,没问出来,问了也得不到回应。
“谁不惦记啊?”齐铭不答反问。
“你们敢说,当年你们一个个没偷偷关注过他?”齐铭说完往椅背一靠,语气笃定:“我不信。”
说完眼睛刚巧瞥过坐在对面的闻奕,又多嘴了一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