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自我厌弃的情绪再一次吞没他。
他残忍地用了些力气,一根根掰开宝宝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手臂撑住墙壁,低着头想转身就走。
却没注意碰到一旁的柜子,精美摆饰砸下的同时,从夏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了一句“小心。”
他哭得脑袋晕乎,像个醉酒的人,步伐不定,被闻奕搂住后过了十几秒才迟迟反应过来,男人的怀抱裹挟着安稳的气息,令他又熟悉又贪恋。
“从夏,”从夏跟着低沉男声抬起头,雾蒙蒙的视线和闻奕相触,耳边传来对方沉缓的声音:“别走了,留下来好不好?”
“宝宝很喜欢你,我也…”说着他犹豫了两秒,才继续说道:“你就当帮帮我,留在这陪陪他。”
闻奕的指尖又碰到了从夏的眼角,帮他擦眼泪,湿润的泪水沾在指腹,烫得自己心里也发酸。
见从夏仍愣愣地不说话,他低头瞥了眼宝宝,小崽子立刻会意,继续抱着从夏的大腿不放。
闻奕拉着从夏的手腕,将人带回沙发处坐下,安抚似地拍了拍从夏的后背,温暖的气息像是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将从夏包围在他的世界里。
无形的大网落下将从夏困住,与此同时,从夏的脚底如同生了根,闻奕刚刚的一番话诱惑力太大。
半晌,他如羊奶般白腻的脸颊洇出红,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崽子开心地破涕而笑,趴到他膝处傻呵呵地笑,闻奕却没什么明显情绪波动,像一切只是巧合般,让三人意外地团聚在一起。
等从夏后知后觉闻奕今天工作日却都待在家里没出去,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宝宝拉着他的手,囔囔着要给他买新的生活用品,闻奕则是换了套休闲装,宽肩窄腰,整个人英俊又夺目,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后面。
看似只是平平无奇的陪同,目光却一直落在从夏后颈的吻痕上,快要淡化的红印子,需要重新再印一次。
海城的晚秋,街道旁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巴掌大的叶片被风吹得抖落几缕萧瑟。
不过,对于从夏来说,这是他近几年里,过得最好的一个秋天,苦闷压抑不再,更多的是喜悦和快乐。
对宝宝长期的思念像一个牢笼,将他套在里面郁郁寡欢,现在每日住在闻奕家里,陪伴着宝宝,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从夏却接受得很好。
他等在树下,穿一件浅色的羊毛衫,搭配牛仔裤,远看像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但是这么想也没有错。
他本就还是读书的年纪,出来兼职工作都是迫不得已。
记得那日,闻奕坚持要送他回到出租房里收拾东西,从夏再三推拒不过,将这位浑身尊贵气质的男人带进了破旧的房子里,转速缓慢的风扇和狭窄的小床毫无遮掩地向男人展示从夏的窘迫。
“这几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闻奕的语气低缓。
从夏没听出里面隐含的担忧,只以为这是不那么熟的、朋友之间的闲聊。
他有些羞赧,轻声诉说也不全是,本来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后来被迫休学,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找到了这里,离市中心需要不断转车耗时两个小时的地方。
说到后面,从夏便没了顾忌,闻奕的表情淡淡,没有外人的怜悯目光,让他没那么多不适感。
他提到其实也没有那么苦,每天的工作琐事让他的头脑、身体不间断地运作,导致他晚上躺到床上后,胡思乱想的时候屈指可数。
“所以,就还好。”从夏以这句话结尾。
期间闻奕带来的司机助理过来帮从夏搬物品,闻奕也卷起了袖子,帮他拿东西。
几人上了车,车里的隔板升起,从夏又和对方待在了同一个小的空间里,闻奕周身的气压不知为什么变得很低,脸色也很冷。
半晌,他才问道:“从夏,要不要回去上学?”
从夏愣了片刻,他想了想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前几日刚去了趟医院,划去了一大部分,现在所剩无几。
况且,他已经麻烦了闻奕,住在了对方家里,该付的房租是要付的,所以,几样下来,他又产生了犹疑。
“我的休学时间还有半年。”从夏嗫嚅道,心里忐忑。
这之后两人就没聊什么,回去时候,保姆阿姨已经提前做好了饭菜离开,三人吃完饭,从夏自觉去陪着宝宝玩耍,闻奕则是去了书房。
从夏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了。
却没想到,在临睡前,闻奕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一份文件,只说让他填写,顺便简单提到他办公室的助理上个月恰好离职,或许从夏可以试着填补上这个空缺。
薪资不算特别高,却是从夏以往几份兼职工资的倍数,而且闻奕直白地表达,这也算是他对从夏的一份感谢,毕竟陪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回忆的思绪被飘在上空的铃声打断,海城的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片梧桐树叶落在从夏脚边,他往旁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