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骆荧刚睡着没一会,感到手中沉甸甸的握感消失,遂r0u了r0u眼,眨巴着那双sh润的大眼睛喃喃,“你忙完啦?”
“嗯。”
“好困,等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骆荧握着周子衿的手放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声音软得不像话。
周子衿把手不动声se地拿开,直起身子来,面无表情道:“一直在等我吗?”他个子太高,这样低头俯视她时很有压迫感。骆荧只能仰起头看着他,他的身形挡住一点灯光,在骆荧眼里落在y影中,半明半暗,周遭泛着说不出的冷cha0。
骆荧迟疑了一下,喉头动了动,随即点了点头。
周子衿摆出招牌的笑脸:“以后不用等了,困了可以直接睡。”骆荧最怕他这副表情,笑得很官方,也就是说很假,骆荧总觉得他这种神情大概率是冷漠和不屑居多,每次他这样看着她笑,骆荧心里都会很受伤。
明明刚刚还不是这样的。周子衿一瞬间的柔软不是作假,他说会过来陪她,也分明是出于真心。骆荧不知道他怎么能总是这样反复无常,她只是进来休息了一小会,他的态度就变了。
骆荧有点委屈,却没有争辩什么:“那你困不困?要休息吗?”
周子衿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睛,总觉得自己是被这双眼骗了,她看什么都是这眼神,像是撒娇示好,惹人心软。周子衿从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相当一针见血的人,唯有面对骆荧,他才会嘲笑自己上当。可惜的是却没有维权途径供他控诉货不对板和过分夸大的广告词。
“嗯。”周子衿漠然地回应,躺在离骆荧几寸远的地方,给她掖好被角后才关了灯。
他想起两人确定关系时骆荧开心得无以复加的样子。
那天同样下了很大的雨,骆荧同样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角,手机没电了,她正在考虑厚着脸皮找附近商家借充电器的措辞,世界上最狗血的意外发生在他们之间,由于工作原因走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的周子衿开车冷冷地穿过雨幕在她面前降下车窗,把她捡走。简直像是命运一般。
他撑着伞送她进门,在骆荧租的公寓楼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雨下得很大很大,在骆荧已经走进单元门三步的时候,他突然出声问她:“你喜欢我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因为骆荧转过身来,那双sh漉漉的狗狗眼几乎要迸出泪来,在昏暗的楼道里闪闪发光,她嘴里语无l次地念叨:“喜欢……真的,全世界最最最喜欢你了……好喜欢你啊,周子衿。”“喜欢”两个字不停地从她嘴巴里跳出来,要是身后有尾巴,估计都要摇断了。
他又问:“那要不要跟我谈恋ai试试?”
“……好,好啊……”nv孩的声音磕磕绊绊,却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周子衿就此打断自己没完没了的回忆,在黑暗里睁着眼腹诽:“骗子。”
骆荧窝在被子里,大脑放空,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几乎从不跟周子衿吵架,交往至今都没有爆发过什么矛盾——那不代表矛盾不存在,它只是太庞大了,庞大到骆荧无时无刻不被这种气氛笼罩,她只好假装看不见,维持那点可怜的虚假和平。
就像是房间里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如影随形地跟着两人饮食、起居,壮硕丑陋的身躯伴着人类挤进一道窄门,可他们照常生活,仿佛门框的裂痕不曾存在。骆荧竟然就在这样可怖的情形下与周子衿交往同居一年之久,原因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喜欢”。
喜欢是一种有毒的感情,让人变得软弱而坚强,聪明且愚蠢,在伤口上长出花来,不可自拔,无可救药。
骆荧失眠时就会乱动,企图找到最佳的入睡姿势,周子衿被她的动作烦得不胜其扰,从床头柜里0出一包烟,贴在骆荧耳朵边说了句“你先睡,我去ch0u支烟”便起身出了门。骆荧在他离开后靠坐在床头,手指捏着被角。
她有点灰心,想不明白周子衿跟她在一起是图什么——谈恋ai最基本的快乐都得不到,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份喜欢何时会消磨g净。没有交往时,她看周子衿是天上的星星,那种遥远而纯粹的ai慕支撑她九年,有一天这颗星星坠到她手里,她也会变得贪心,希望能再握紧一点。可如今的情形却是,星星只是将他的虚影投s到她手上,她什么都抓不住,膨胀的野心让骆荧在每一个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刻感到无b挫败,她曾经蓬b0跳动的心脏被微弱却悠长的颤痛折磨得终至麻木,每一瞬都告诉她:“喔,又是这样,还好我已经习惯了。”周子衿的冷漠和反复无常把她磋磨得简直要苍老了,她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倦怠和疲敝,涉及到周子衿的事,她的jg神已经大不如前了。
或许真该像雷如说的那样,给自己留点t面。
而每一次当周子衿像个劈波斩浪的英雄一样出现在困顿的她面前神兵天降地拯救了她时,骆荧又会发觉自己对他的喜ai一如既往,他仍然g净、明亮、别出心裁,像一份世界装在漂亮盒子里扎了蝴蝶结的独特礼物,包装jg致,绸带粉红,她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