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起来,那铁青的脸也咳成了猪肝色。
「
武
咳咳咳
咳咳
他妈的
疯子
」
武子良被两日本士兵架着往后退开,看见白震江这痛苦的模样,却是缓缓扬起唇,露出个邪肆的、惬意的笑容。
白震江就觉着从脊樑处感到了一阵颤慄,他从地上狼狈的爬起,就颠颠的往伊贺、乡田的身后走去,是把日本人看成此刻唯一的靠山。
「咳……武桑,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就看在我的面上,莫要再吓唬白桑了。」乡田就苦笑着,为对峙的双方打圆场,「白桑也是
明知道武桑是很敬重他的兄长,你就不要在言语上冒犯他。」
白震江扯了扯唇,就把目光低低的垂下,这明明是武子良无端起了头,结果倒成了自己的错了?——可方才那么一惊一乍,使他发了一身的冷汗,纵使心有不甘,也是合紧嘴巴,甚么都不敢再说了。
从戒毒院出来以后,他就没受过如此透彻的惊吓,如今他底子已是大不如前,心悸过后,双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他需要缓一缓……是不能受更多的刺激了。
武子良被伊贺恭恭敬敬的请他坐回原位,乡田又送上了茶,慈眉善目地道:「武桑,你们几人难得见面,就不要再意气用事,说说对大家也有益处的事吧。」
武子良冷冷一笑,就道:「甚么事?」
「吉丸号货船会在月末到达天津港,武桑,货物的护运便一如既往的拜讬你了。」乡田就陪笑着道,「我们的人会和徐总统派来的小队伍同行,过了骆马湖,便各自分货南下。」
武子良听着,就毫不在意的颔了颔首,「你和徐伯伯怎么分,我不管,反正你们把护运费交来便是。」
「武桑放心,货一收到,款子便打到你花旗银行的户头。」乡田就故意也看向白震江,讨好地道,「这事还需要白桑居中协助,两位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带来长久的共荣啊。」
白震江听的乡田把他和武子良又拼到一起说了,心裡暗暗的气闷,武子良方才干出如此疯子行径,竟还要他和这种人『同心协力』?可对在座而言,白震江这些微妙心情却是无人在乎的,他就是个行尸走rou的奴才,让他作甚么便得作甚么,他要是敢反抗……也成,离了日本的供养,他便也活不过下次瘾头发作的时候了。
众人在牌九房裡作了这番商议,白震江受了一场虚惊,身心都觉着不舒服、瘾便又犯了,伊贺就宽容的允许他提早回家休息。
「白桑,武桑在上海的期间,便请你们两人相互协助,紧密的合作。」乡田就语重心长地道。
白震江看向武子良,就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看着这傢伙还是若无其事地把玩牌子,心裡就Yin郁便是更甚。
这三年裡,他和武子良是经常见面的,越是见了,就越看出了对方的本性。
武子良就是个毫无道德、人性的恶魔,他就不明白,姐夫这样规矩的人,怎么就教出这样的弟弟?
然而后来想了想,弟弟不一定就和兄长同样——比如自己,和三位兄长也是背道而驰。
白震江就在缺不得莫啡的煎熬裡,把许多事,渐渐的看清楚了。
伊贺与乡田目送着白桑离了房间,才又与武子良提起方才之事。
乡田就欸声叹气,说着:「武桑……你为何要拿白桑出气呢?」
武子良就理直气壮地道:「他姓白。」
「白桑早就给白家捨弃,不然这些年,怎么都没有人让他回京?」乡田说这话,就希望武子良不要针对白震江,坏了他们之间的合作。
武子良却没有白震江那么的听话,他就冷笑着,回道:「兄弟血浓于水,不管多少年不见,也都是断不了关係的,就像
我和我大哥一样。」
伊贺看武子良依然是个不驯的态度,就缓缓道:「武桑,你对白家的仇恨,我是很明白的。但是啊……方才白桑有一句话,却是说得极对——令兄现在在白家的地位,确实是不一样的。」
「你想说甚么?」武子良便抬眼看向了伊贺。
「武桑若真想令兄跟你回邳县,我们可以帮忙。」
「哦?」武子良便挑了挑眉,「怎么帮?」
伊贺举杯呷了一口茶,便道:「令兄现在既是在上海,我可以借兵给武桑,把令兄带走,让医生给他下针——那么令兄往后,不但是对你言听计从,甚至是得依靠你活了。」
乡田听了大将所言,便颔了颔首,彷彿这是个极好的主意,他还补充道:「武桑不必担心,咱们这莫啡散纯度特好,一般医院是弄不到的,剂量也能控制着。」
武子良定定地看了二人一阵,突然就开口道:「你们把我当白震江一样傻吗?」
「当然不是。」伊贺微微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道:「但是…武桑,人心是无法Cao控的。你若要得到一个人,就必须先掌控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