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勳章,看着子yin低垂的脸庞,便沈声问道:「紧张吗?」
子yin抬眼看了看大哥,就老实的点了点头,却是道:「……但是…更多的是高兴。」
白镇军的目光就柔了,他抬起手来,把那勳章仔细的别在子yin的胸前,针头穿过了布料,确实是带稳妥了,才又小心的,把他的衣襟按平整。
威风凛凛的镇帅为新的外交部长颁授勳章,还贴心的替他整理衣领,而武院长抬首仰望着大帅,也是露出个腼腆而欣喜的神情。
这样的场面,彷彿是在履行一个庄严神圣的仪式,记者们就禁不住连连的拍照,观众们也是鼓掌欢呼,恭贺武院长授勳的。
台下的朱利安看着这场面,却是瞠大了眼,这大白也太坏了,仗着自己高大,把总统的身影完全遮盖掉了,刚才又那么慎重的给武戴上勳章,这办的……就像他和武的婚礼似的,还要受着大家的祝贺呢?武那害羞的模样,简直是个活脱脱的新嫁娘。
也唯有朱利安这知交,才能看穿大白肚子裡的坏水,偏偏所有人被他那张刀枪不入的脸骗了,都不知道他正偷着乐呢﹗
待嘉许典礼结束以后,朱利安才走上前,深深的拥抱了武,用德语对他恭贺:「武…我真为你高兴,恭喜你呢﹗授勳对每个国家的官员来说,都是莫大的光荣。」
「谢谢你…朱利安。」子yin便浅笑着回道。
「期待日后能在更多的外交场合与你见面。」朱利安就垂着金色的眼睫,笑盈盈的说,「大白,你会不会害怕啊?武变的太耀眼了,可是要招来许多的爱慕。」
「朱利安……」
白镇军神色平静,就看着子yin,说:「悠予并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子yin呆了一呆,抬眼看向大哥,在台上本来能忍着的热意,却是顿时就溃堤了,他一眨眼,透明的泪水竟就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子yin连忙一抬手,囫囵的就把那泪水抹去。
白镇军和朱利安也都看到了,可谁也没有询问子yin为甚么流泪,是没必要问的——他们都清楚子yin心裡唯一的结。
「武院长,请你分享一下你的感受……」
「请问外交部成立以后,下一步将有甚么计划?」
三人并未能深入交谈,记者已是纷纷的走上来,簇拥着子yin问话了,子yin睁着眼,条理清晰的回答每一个提问,方才一瞬间流露的情绪,已是不復存在。
嘉许大典结束以后,朱利安就表示他该回上海去了,说到这次来南京造访,也是真的委屈,武为着那新建的外交部,忙得分身乏术,当然是没能陪他观光的。而大白即使也忙,却也挤出空隙来陪朋友——只是朱利安渐渐就发现他不安好心,显然是要拉拢他与徐家合作——让德国把更多人才、技术交流过来。于是朱利安就逃也似的,赶紧着回上海去了。
「怎么不多留几天?」白镇军送着老友到火车站,还明知故问。
「我要是再留下来,就要被你送给徐总统、卖了﹗」朱利安就埋怨地道。
「德国穷的还不起债,正是需要商机。」白镇军就坦荡荡地道,「是互利的合作。」
「是,然后你们华夏有了海空军呢,就要驱除我们这些外敌了﹗」朱利安讽刺地笑了笑,就道:「我走了。」
「嗯。」白镇军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慎重地道,「一路顺风。」
朱利安看着站在大白身边的武,就主动走上前去,抱住那瘦削的身体,他大方的在大白面前吻别了武,就道:「下次再见,希望你已经回復Jing神……三白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呢,既知道两人一起已经是折磨了,那就不如分开的好。」
子yin礼貌的在朱利安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就苦涩地笑了:「……我明白的,朱利安。」
朱利安放开武,就看向了友人,「大白,你可乐歪了,二白结婚,三白离婚——武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白镇军抿了抿唇,就大言不惭地点头——「对,乐歪了。」
朱利安扯了扯唇,就转身上了火车。徐总统看重他是德国驻华的代表,又是白镇军的朋友,就故意包下了一等车厢,让他舒舒服服的回上海去。
子yin与白镇军送过了朱利安,便一同坐上汽车,回政府大楼去。
在车上,白镇军便问道:「你和朱利安感情亲近了不少?」
子yin怔了怔,就如实回道,「……在华盛顿的时候,虽然立场不同,但却是受他许多的照顾、提点。」
白镇军听着,就静静的看向窗外,过好一会儿,才道,「他这个人,总是不正经,可真到了紧要关头,却是可以信赖的。」这是作为挚交,最公允的评价了。
子yin垂下了眼,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起始的时候,他对朱利安仅是以礼相待,只知道他是德国的领事,又是大哥、二哥、甚至孃儿重要的朋友,然而子yin自己却是感觉陌生的——他从未与洋人深交过,更是看不透朱利安那花言巧语下的动机,甚至抓不准那偶有的亲密举动,是因为文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