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下停了一溜黑车。几个保镖在四周站着,深更半夜的,夜归的路人隔老远就纷纷绕道。闵楼被人一路扛下楼,半个外人也没瞅着,心情无比绝望。
他平生第一次下巴被拧脱臼,嘴巴闭不上,口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话也说不成,关节处和咬肌疼得厉害,更有种恐惧感——什么时候来给他复位啊!不会就这样不管他了吧?久了会不会影响以后吃东西啊?!
这帮黑社会怎么还没被枪毙啊!
原三已经坐在了其中一辆车后座里,车门开着,显然是等着闵楼进来。戴茹梦则站在前一辆车旁,躬身朝车里说着什么。
保镖把闵楼塞进了车里,让他坐在原三身边。闵楼立刻朝旁边蹭,手脚被绑着像个虫子似地咕涌着,直到贴着车门又去掰门把手。
“安分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原三注视着前面那辆车,看也不看他,手指合在一起缓慢地敲击,像在思考什么。
闵楼拉了半天车门拉不开,闻言愤怒地转过头来,被捆在一起的脚抬起就想踹。
原三头也不回道:“脚踝也想脱臼吗?”
闵楼动作顿住,片刻后愤愤然地放下了,不甘地喘着粗气。
戴茹梦很快回来了,一行车驶出小区,继而分道扬镳。前头那辆转向朝北,原三的车队则出了城区,拐上了滨海路。
显然是要去那座海边别墅。闵楼绝望地想,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熟悉的海滩,熟悉的调教室,熟悉的落地窗。
闵楼被人扔在房间中央,艰难地翻身坐起,开始尽力挣脱手脚上的束缚。挣了好半天,手腕上刚刚松动了一点儿,原三就进来了。
原三径直朝闵楼走来,闵楼立刻“唔唔”叫着开始狂踹,不管踹不踹得着——他当然踹不着,原三直接一膝跪在了他大腿上,压得死死的,一言不发地伸手过来,卡住了闵楼的下巴。
一点酒味袭上来,男人的拇指插进闵楼嘴里,迅速地朝里一送。闵楼下颌关节又是一阵剧痛,继而发现已经复位了。
接下来,闵楼顾不得难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合上了牙关。
原三手撤得快,奈何之前拇指全探了进去,仍被咬住了第一个指节。他短促地“嘶”了一声,接着用另一只手来拧闵楼的下巴,蹙眉命令道:“松开。”
闵楼瞪着原三,死活不肯如他意,一股茹毛饮血的劲头。原三抿着唇,迅速地在他脸颊上用力掐下去。
“啊!”
牙齿咬合处受制,疼痛之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闵楼用力昂头想要挣脱,原三的手却带着惩罚意味地继续施力,直到他受不了地抬手来推才松开。
闵楼嘴里一股铁锈味儿,不驯地扬眉挑衅。原三拇指上被咬出了不浅的伤口,血顺着指背朝下淌,在袖口染了一小片红,又滴在闵楼胸前。
“我警告你。”闵楼呲着雪亮的牙,冲原三叫嚣,“过来当心被咬!也不要企图酒后乱性!约炮我也是挑人的!”
原三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牙尖嘴利,真属狗的?”
他似乎完全没生气,接着问:“说说看,你约炮挑人的标准?”
“你”闵楼得寸进尺,正想顺势讽刺几句,却恍然发现自己那标准原三好像无不符合,只得强行嘴硬,“就、就是变态不行!你这种有暴力倾向喜欢控制别人的变态!”
原三低头揉了揉手腕,只心不在焉地说:“真的?”
“真的。”闵楼昧着良心回答,说完又觉得不够有说服力,补充了两个字:“变态。”
原三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一手按着拇指上的伤口,只冲浴室偏了偏头:“去洗一下,把血冲干净。”
闵楼梗着脖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随你。”原三看了眼腕表,转身朝门外走,“给你一刻钟,回来我们谈谈。”
说罢,他开门出去了。
一刻钟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挣脱掉束缚住手脚的恤尸体,再搞一下破坏。
装修两个月,拆迁十分钟。
闵楼先花五分钟获得了身体的自由,接着用剩下的时间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台风过境。
房间两侧的帘幕扯了,壁柜的抽屉全拽了出来,墙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扫到地上,能翻出来弄坏弄折的道具统统命殒楼手。落地窗玻璃也被砸了好几下,幸而那是钢化玻璃,闵楼又没有趁手的工具,砸完也没留下痕迹。
不怪他这回态度激进,行为激烈。在以为自由后再次被绑回这里,闵楼心态彻底崩了——管他呢,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讨着便宜。
原三回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似乎还洗了把脸,发梢上沾着水,被咬伤的手指上简单贴了个创口贴,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
他进来时,闵楼正毫不客气地坐在唯一的沙发上,大剌剌地叉着脚,仰着下巴看他。他身旁环绕着各种破烂,连脚下的地毯都被不知名的ye体浸shi了一大滩。
然而出乎闵楼意料的是,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