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棵古槐。
兴唐寺内,百余名僧人手持棍棒,严阵以待。昨日城中乱事方起,第一波就是奔着各处寺庙来的,僧人们措手不及,被无赖们抢走不少财物。
好在兴唐寺也是长安城中有数的大寺,寺中精壮僧人组织起来,把那帮贼人打了个落花流水,没有像龙华尼寺一样,基业尽失。
齐羽仙径直来到藏经阁,里面一群人已经等候多时。
郑注负手立在一扇屏风前,旁边是宫万古、乐从训、张忠志、几名
神策军将领和身份不明的布衣武夫,一名高冠大袖的文士,还有一名文士打扮的胡人。
“宫里情形如何?”
“情形不大对。”齐羽仙道:“李辅国傍晚入宫,太液池一带都被他的人控制住,外人无法进入。宫里人都赶去拜见,随后仇士良出来,在紫宸殿召见了王铎,不到一个时辰就匆忙出宫,去了天策府。但鱼弘志一直没能出来,随后他掌管的右神策军和随驾五都也被调离,用的是鱼朝恩鱼公公的令牌。”
郑注勃然变色,“该死!”
一名神策军将领也沉不住气,问道:“鱼公呢?还在曲江苑?”
齐羽仙点了点头。
室内一片哗然,乐从训叫道:“鱼朝恩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已经私下投了李辅国,弃了我等?”
“杨复光和杨复恭兄弟呢?他们去了哪里?”
“鱼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淮西立刻就走!”
“对!鱼公自己都退了,连句话都不给,耍我们吗?”
众人七嘴八舌吵成一团,郑注举手喝道:“停!”
室中一时安静下来,郑注指着那名胡人道:“蒲先生,你来说。”
“小的只是个生意人,能有什么可说的?”蒲海云堆起笑脸道:“鱼公人品高洁,不愿生灵涂炭,想来也是有的。”
郑注寒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连番鼓动帛十九、帛九,还有帛十三,又攀上索元礼,跟长安的胡人打得火热,到底操的什么心思!”
蒲海云笑容不改,“小的那点心思,相爷洞若观火,自然不敢隐瞒。”
“朝廷设波斯都护府,本就是我一力促成。”郑注沉声说道:“既然你对此有心,那便跟我做过这一场!事成之后,波斯大都督的位置就是你的!”
蒲海云俯身拜倒,“小的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熊元果!”郑注道:“平卢那边的人马呢?”
那名姓熊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这边起事,立马就能发动。”
郑注盯了他半晌。自己拉拢的三镇人马,以平卢节度使李师道最积极,声称已经安排大军潜入长安城,只待自己一声令下,便起兵攻打大明宫,诛灭阉党。但他接到的消息,姓熊这厮今日还流窜各坊,剪径打劫,如同蟊贼一般。所谓的伏兵,更是只闻其声,未见其形。如此行径,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的。
郑注暗暗咬牙,然后道:“张将军。”
张忠志抱拳道:“末将在!”
“你领的邠宁兵原本在西内苑,为何要移往灞桥驿?”
“这是鱼公公的吩咐,末将并不知情。”
“也罢。一会儿你便去驿中,命军士埋锅做饭。天亮之前,全军赶至丹凤门外!”
“是!”
郑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堆起笑容道:“张将军是我唐国有名的勇将,一身虎胆,我郑注言而有信!事成之后,必以一镇相授!”
张忠志感激涕零,“末将遵命!”
“乐少将军。”郑注对乐从训道:“你的牙兵自不必说,今日事成,魏博节度使一职,便由你父子相继。”
乐从训脸色稍微好了些,默然点了点头。
“还有神策军的两位。”郑注道:“鱼公既然将你们交给我,我郑注自不会亏待足下。只要拼上一场,功名富贵唾手可得。庸碌如高霞寓,尚得郡王,何况两位参天保驾之功?”
两名将领拱手道:“自当从命!”
郑注拍了记手掌,“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诸位各自准备!”
那位一直没有作声的文士忽然道:“敢问郑相,讨平阉党,当拥立何人?”
郑注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是陛下!圣上素有文名,朝野信重。如今受制于阉奴,有识之士无不扼腕!今日朝会,我与鱼公携手,尽诛仇士良、田令孜等奸奴,收李辅国权柄,请当今垂拱而治,以安天下!”
郑注语调铿锵,目光如炬,一番言辞说得众人尽皆心服。
等众人离开后,郑注皱起眉头,对齐羽仙道:“鱼公到底在等什么?”
“他在等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那位郡王已经不耐烦了。”齐羽仙道:“鱼弘志虽然没有出现,但让他一名亲信过来传话,说王爷点名索要玄机。”
郑注吃了一惊,“什么?”
“原话是博陆郡王看中了鱼公的侄女,让她过去伺候。”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