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吧。
「」
叔说,听叔的!「」
那中,一块吧。
「」
中!「庆生爽快地应着,顺手拿起了胡胖子车上的秤。胡胖子看庆生拿起秤
杆子,扑哧一下又笑了:」
你们也就是碰见我了,要是别人,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得乐呢。
「庆生不明白胡胖子的意思,拿着秤愣在了那里。」
这个傻小子哦,我说的一块,是一个一块,你拿个秤干啥?鸡蛋还两块五一
斤呢,野鸭蛋一块一斤,你傻了啊!「庆生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可不么,幸亏遇到了好人,不然可亏大了。就这样,二十七个野鸭蛋又卖了二十
七块钱,加上卖鱼的钱共计一百八十三,没把这小哥俩乐死。回去的路上,顺风
顺水。初战告捷,小哥俩被满心的欢喜鼓舞得像吞了热豆腐,一刻也不得消停。
回到虎头沟将船栓好,庆生重新又把钱数了一遍,数过了又仔细地平均分成了两
份,把自己的那份掖回了兜里,回身把二蛋儿那份递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二蛋儿停下了摇橹的胳膊,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使劲的蹭了
蹭,用了小心地接过来,一张圆呼呼的脸因为兴奋显得红润而又激动,本来不大
的小眼儿,看到了钱却陡然瞪成了个铃铛。」
你点点,一共是九十一块五,咋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庆生洋洋自得
地坐在船头,赤裸的脚丫子探进水面,啪嗒啪嗒地踢弄着。二蛋儿喜悦地」
哎「了一声儿,却也没数,直接就揣进了兜,想了想,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
对劲,重新又把钱掏了出来,嘟囔着嘴说:」
庆生,不好吧,咋给我这么多呢?是你带着我弄得,咋说,也得拿大头儿啊。
「」
啥大头儿小头儿的,是我俩一起弄的,当然得对半分。
「庆生说。」
不行不行,「二蛋儿数了几张捏在手里,凑过来,死活地往庆生手里边塞,」
我就是搭把手儿,谁都能干的活儿!「庆生忙往外推:」
话咋能这么说呢,再说了,船还是你的呢。
「二蛋儿还是有些不依不饶的,两个人就在这狭小的船上你推我搡地挣扒了
起来,把个小船弄得晃晃悠悠左颠右闪。庆生有些恼了,一把将二蛋儿推了回去
:」
你咋那么多事儿呢,是哥们不?本来就是两个人搭伙,分个钱还磨磨唧唧的!「二蛋儿看庆生真得有些上脸,手里面攥着钱竟有些手足无措,嘴里还嘟嘟囔
囔地嘀咕:」
不合适,真不合适。
「」
行了!就这么的了!「庆生大手一挥,扭过脸去继续坐在船头,再也不理会
二蛋儿。二蛋儿看庆生一副坚决的样子,也只好回到船艄,把撸拎起来怏怏地摇
着,心里却还是惴惴地。庆生表面上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的。人们常
说,看一个人得从钱上来看,关键时候这个人不贪,那人品基本上就没跑了。庆
生长这么大没见过也听过,农村人家家都穷,把个钱财看得更重。多少家为了一
点财产打个头破血流的,有的亲哥们都反目成了仇。虎头沟里和庆生好的伙伴们
成群结队,但都是一帮孩子,还没在钱财上有过啥牵扯。这是头一回在手里面过
了钱财,也就是这头一回,庆生基本上肯定了二蛋儿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经过
这一次顺风顺水的经历,庆生陡然之间对前途充满了信心,再加上有了二蛋儿做
帮手,庆生一时间更是志得意满。就好像金山银山就摆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搂进
怀里一样。大脚打早上一起来就没见到庆生的人影,晌午饭都没回来吃,心里头
来气,这时候正摔摔打打地嘀咕着。富贵和往日里一样,眼瞅着大脚的心气不顺
,吃过饭便不声不响地熘了出去。大脚一个人屋里屋外地踅摸,竟是看什么都有
气,嗓子眼就好像吃了棒子面的窝头,上不来下不去地堵得难受。好几天了,大
脚就像在地里面轰麻雀的那根栓了红绳的麻杆儿,庆生却似那些猴精猴精的鸟,
饶是任大脚围追堵截的,竟愣是没个办法,不是推就是躲,把个大脚闪得七上八
下的,气馁之余就觉得自己个真是犯贱。有时候也咬着牙在心里面骂,连带着那
院儿的娘俩儿。骂过了就恨恨地和富贵折腾,心里面恍恍惚惚地把富贵当了庆生
,可着劲儿地拽在自己身上再不下来,把个心气十足的富贵也累了个够呛。可那
股劲儿松了,气喘吁吁地躺在炕上,那庆生的影子却又倔强地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