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便久留,告辞之后,便也陆续离开。
所有的仙门首领都相继离开,原本狭窄的屋中忽然宽敞了许多。江子焕走到凌忘渊面前,扬首看他,目光中却带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江子焕道:“全程一句话也不提,那黑衣客不会与你有关系吧?”
听了江子焕的话,沈棠神色一敛,当即去观察凌忘渊的反应。后者却是垂下眼眸,微微摇摇头,未置一词。
凌忘渊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是否与你有关。”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碰一下江子焕的头发,却被他淡淡偏头躲过。江子焕幽幽道:“外人或许不知,但我不会不明白。那些被屠杀之人,分明都与魔教脱不了干系。”
“这也是我怀疑你的原因。”凌忘渊正色道。
凌忘渊的话显然还不足以取信于人,江子焕神色中闪现一丝异色,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江子焕道:“总之,若此事是当真与你没有关系,那恐怕是敌非友。”
凌忘渊点点头:“正有此意。”
江子焕又道:“有关昭玄山庄,你有什么看法?”
凌忘渊道:“恐怕,还需派人前去查探一番。那昭玄山庄与落霞城,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不错,落霞城这数年间休养生息,现在究竟是何等模样,你我都无从知晓。但最近塞北局势动荡,却是不得不防。”江子焕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递给凌忘渊。他接着道:“这是昭玄山庄旗下一些商行武行的名目清单,不过昭玄山庄背后势力未明,还有许多蹊跷之处。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与其有正面对抗,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忘渊接过那信笺,点点头:“我明白。”
江子焕已经将需要传达之事告知完毕,便道:“也罢,我该走了。”
凌忘渊眉头皱了皱:“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没办法啊,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江子焕淡淡笑道,还未理会凌忘渊想说些什么,便已经离开了屋子。
他刚关上门离开,沈棠就已经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他轻盈地落到地上,目视着江子焕离开的背影,意味不明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怎么让我想起一词叫做……貌合神离?吵架了?”
“有功夫Cao心我的事情,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凌忘渊淡淡道。江子焕出门之后,他的神色便冷了下来。他朝门外的方向凝视片刻,转头抬眸瞥了沈棠一眼,道,“怎么,没见到自己想见之人,心里不舒服了?”
沈棠眉头一挑,不以为意道:“这些个仙门中人,谁不是想将我彻底歼灭,我能想见什么人?”
凌忘渊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棠反问得理直气壮:“我应该记得什么?”
凌忘渊敛眸不答,沈棠自从回来之后,他的某些变化凌忘渊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看在眼里,却也并未出手干涉。很多事情,应该让沈棠自己去发现。
不过如今的沈棠,却是不知道凌忘渊内心思忖,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眼下要继续调查魔教之徒一事上。他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信笺之上,问道,“昭玄山庄之事,你为何从未向我提及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昭玄山庄乃是一个富豪商贾出身,在中原地位声望极高,似乎与朝中权贵有关。先前我曾接到消息,昭玄山庄之下的众多武行镖局,行踪诡谲神秘,因此才委托子焕替我调查。我猜测,整个昭玄山庄,恐怕也与魔教脱不了干系。”
沈棠垂眸想了想,低声道:“那魔教若是当真与权贵扯上关系,事情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仙门中人向来远离江湖朝堂,更是不屑于参与进那些利益纷争。若是如今魔教有了权贵支撑,双方矛盾激化已是可以预见。
凌忘渊说:“但就算是如此,魔教的根基也不得不除。有关昭玄山庄的消息我还需进一步调查,这段时间你便先老实几天。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么多人聚众想要抓你,若是被抓住,可不是件容易处理之事。”
“这就是让我留下来旁听的原因?”沈棠不以为意地笑笑,目光中却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道:“这么久不见,你不会当真以为,我还会怕这些什么所谓仙门追捕吧?”
若是说过去修为尽失之时,他或许还会对仙门有所忌惮,但到了如今,他却是丝毫不惧了。
“总之,最近行事小心一些。”凌忘渊冷言道,“你若是不小心被擒,我可不会出面保你。”
“没义气的家伙……”沈棠嘟囔一句,窗外雨声渐渐停息。他认真思索片刻,内心已是另有打算。他可不会这么乖乖听话,越是这么说,他便偏想去讨教讨教。
塞北风光与中原截然不同,白雪皑皑覆盖了整座山岭。凛冽的寒风吹拂着,茫茫大雪中,有一支送镖队伍,正在山中缓缓行进。时至严冬,向他们这样冰天雪地中依旧赶路的,倒也不多见。
走在那队伍之首的人,却是突然抬手一挥,停下了整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