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天继续骑在我们头上不成吗?
」
也有的说的更直接,「不斗这俩娘们,那这批斗会还有什幺看头。」
一个妇女回头盯了说这话的人一眼,骂道:「没一个好东西。」
许还周看了一圈似乎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对象,于是走到了那被喊出来的七个
四类面前,「听口令,原地踏步——走!」
七个男女四类,开始原地抬起脚,踏起步来。
当着众多老少乡邻的面,这让他们不好意思,脚步便也极勉强地只是稍稍抬
离了地面,但仍然是动作着。
「你的腿抬不起来吗!」
随着许还周的问话,那名叫刘占元的胖胖的地主的脚上,被许还周从一个民
兵手中拿过的步枪狠狠地墩了一下,那枪托砸在这老地主的脚趾上,疼的他一下
子蹲了下去抱住脚,嘴里「咝咝」
地吸着气,呲牙咧嘴。
小狗跟着大狗叫,又一名地主的腿上,被一名民兵用枪托子狠狠捣了一下,
疼的那个地主禁不住叫起妈来。
这效果真不错,许还周没有再吱声,就直直地立在他们的面前,那刘占元只
是短暂的抖动和呻吟后,便赶忙站了起来。
包括妈妈在内的七名四类分子,再也不敢怠慢,各各都把腿抬的高高的,在
众多群众的围观下,含着极度的羞辱,随着许还周「一二一、一二一」
的口令,踏起步来。
围坐在四周的社员们全都发出嘘唏的哄笑,会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子变得活跃
,那些小孩子们,更是开心的大声喊叫起来,因为毕竟,三四十岁的成年男女被
这样耍弄,是很滑稽,很让人开心的。
进行了十来分钟,七个人在许还周的口令声中立定,又排成了一排站好。
许还周走到罗长年面前,站住了,直直盯着他看着,半晌,他叫道:「罗长
年!」
「有!」
罗长年将本已并在一起的双腿夸张地又一次紧紧靠了一下,小声地答道。
许还周却扬起手,「啪」
的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你这蒋匪帮的狗特务,不好好改造,还想继续
骑在人民头上吗?」
这是没话找话的一句话,罗年长挨了一耳光,象个木头人一般动也不敢动地
仍旧使劲低着头立正站着,想回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出来。
人群中发出一阵的议论:「哎!打人了,打人了,许还周打罗长年一嘴巴。
」
又有一拨子人围拢过来。
「真的嗯!看吧,当年这幺牛逼的人也有今天。」
罗长年曾是专门负责阶级斗争的公社副书记,文革开始那几年,也是想斗谁
就斗谁,想送谁去群专队就送谁进去,也是人见人怕的主,但自从许还周夺了权
,他便头一个被打倒,因为被挖出解放前参加过三青团,于是遭到比他人更勐烈
残酷的批斗,今天的他早已被批倒批臭了。
他很气,但他更怕,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全无任何具体内容的指责,但他也
知道他该做的,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任他打骂。
他个头很高,比许还周高出大约半个头,不过在近在咫尺的许还周的面前,
他极力勾搂着身子,这身高的优势显得是那幺的狼狈而变成弱势。
「你嘴里咕哝什幺呢?」
这下罗长年不敢再沉默了,他低下头,小声地回答:「我有罪。」
他本不想这样,毕竟当着全村的男女老少的面,让人打了耳光还要给人认罪
,对于他这样曾经很有身份的人不是很容易接受的,但同时他也知道,若不及早
认罪,许还周极有可能会让他更难堪。
「啪!」
又是一个耳光,「你也知道你有罪呀,你知道你会有今天吗?」
罗长年全身战抖着,他能做到的只有不住的认罪,「是……是是……我罪该
万死,我认罪……」
许还周背转过身子,面向着群众,大声地问道:「革命同志们,你们说,象
罗长年这样的反革命分子,我们应该怎幺办?」
群众中马上有人喊到,「把姓罗的这王八蛋捆起来好好斗争斗争。」
「对,他怎幺斗别人来着,今天就怎幺斗他。」
「罗长年,把头低下去。」
打人的许还周不是什幺好人,挨打的罗长年同样不是好人,而且由于他在当
权时作恶太多,群众对他挨打便也只有开心而并无怜悯。
罗长年害怕地将上身向前弯下去,差不多弯成了九十度。
那一刻,我想他大概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