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地了。
温夏望着车窗外熟悉的一切,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热泪盈眶。
连夜赶回朔城,许映如得知她归来很是意外。
温夏扑进母亲的怀里:“娘……”
除了哽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很累,浑浑噩噩,靠在许映如肩头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两日后。
香砂一直守在闺房,见温夏醒来很是惊喜,忙端茶送水,拿来点?心问她想吃哪块。
温夏这才知晓她这两日竟发烧了,只是低烧,却怎么?也降不下去,含糊地说梦话,只能听?清“爹爹”两个字。
香砂道:“奴婢把知道的都说了,夫人很是痛心,一直守着您,方才吃过晚膳才体力不支,被容姑搀去睡了。二公子……”
香砂说温斯行得知真相?后很是愤怒,已带着温家死士要去燕国报仇。
温夏大惊:“去燕国?带了多少人?”
“奴婢不知,容姑说夫人拦不住,应是带了好?几百人。”
温夏焦急地要下床,可才靸上绣鞋便僵硬地停下,也许霍止舟不会伤害二哥哥。
温斯行带着几百人去报仇,怎么?可能杀得了霍止舟。
哪怕她如今再恨霍止舟,也能明白他不会伤害温家人。
温夏僵硬地起身,系上厚厚狐裘,踱步来到温立璋从前居住的院子。
她在温立璋的书房坐了许久,爱怜地摸着被夜以继日的案牍Cao劳磨得光华柔亮的桌面,脸颊轻轻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翌日。
许映如见温夏终于醒来,流下高兴的眼泪。
温夏坐在床上拥着母亲:“我以后哪也不去了。”
许映如轻抚她乌发:“我的女儿受苦了。”
温夏藏起眼泪,不愿再沉溺于那些?痛苦的过往中。
斩断了和从前的一切,她可以任凭自己去过往后的生活。
她抬起头问:“三哥哥在战场可有?回信?”
“都有?平安信送来,你放心吧。”
“与?乌卢的战事如何了,乌卢怎有?实力攻我大盛?”
许映如道:“你大哥在书信中说乌卢是有?备而来,自先帝在世时就已经筹谋着这一天。”
许映如踌躇片刻,本?不愿让刚刚病愈的温夏再知晓这些?沉重的国事。但温夏杏眼中除了往昔少女的清柔,已多了一份坚韧。
许映如唤容姑拿出温斯立这些?时日寄来的信。
温夏一封封阅着。
原来短短的二十天里,乌卢已攻下郯城,南上进军,似有?神?助般,每场仗都打得大盛节节败退,让往昔战无不胜的温家军挫了满脸灰。
戚延都在军营,很是震怒,说不仅郯城有?鬼,恐怕南邦与?京都中皆有?内鬼。他彻查南关几座城邦,命温斯立彻查朝中。
太后凤体违和,上次那场风寒未能痊愈,太医说肝肺失衡,必须安养,但她每一日都忙于政务,根本?不能好?好?养着。
温夏读着一封封信,担心战场,担心太后,担心三哥哥。
许映如道:“你大哥担心北地不安全,要接我与?初儿入京,我本?不愿回京都。我就听?夏夏的,夏夏要回,我便回去,总不能让初儿一直见不着他爹爹。”
许映如目光温和慈爱。
温夏知晓她避着什么?。
许映如从来都守着温立璋与?太后之间?的分寸感,从不会逾越,远远避在北地。母亲是不愿回京都的。
温夏道:“既然娘也是如我这般想的,那我们?就留在北地,二哥哥如今自南屿海调回北地,家中也是一桩喜事。”
“可我知夏夏思念太后。她毕竟带大了你,你若想回去,娘都听?你的。”
温夏道:“我已不是皇后了,我不回再回去。大哥知我心意,也身为左相?,会为太后分忧,宫中的人也会伺候好?太后。”
许映如不再说什么?。
可她们?都知道温夏是记挂着太后的。
张太后待她如亲生女儿,她又怎会不担心呢。
温夏第二天便去了寺中诵经。
主持与?温立璋是熟人,知她身份,辟出一间?殿让她抄经。
温夏想做些?事,抄经为太后祈福。
连续两日,她都会来此抄经到酉时。
今日总算听?到些?好?消息。
二哥哥打算回来了。
他并未在信中提及与?霍止舟如何解决的,只说“已归勿念”。
至少这证明霍止舟没有?伤二哥哥,他仍平安。
温斯立的家书中提到戚延查出宣州郡守叛国,搜出他与?乌卢勾结的证据,总算破获了些?线索。
太后凤体日日养着,病情可控。
温夏抄写完手?边经文,弯起红唇停下笔,起身走?动久坐的双腿。
香砂见她娇靥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