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宝仪轩的白发长者。
月光已自天窗投入,说也奇怪,不偏不已正好照射在桌案上立着的雪白玉壁,玉壁吸取月光,晕散开柔和的光线,室内竟如日间般光亮,白发长者端坐堂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若有所思,易行、若娘早已在旁坐了好一会儿,知道师父要交代事情,所以也都静静的候着。好不容易,白发长者终于开口说:「易行、若娘,师父知道这不容易,但你们可得步步为营,好好作到师父交待你们的事。」易行与若娘回曰:「是的,师父。」
白发长者接着说:「这次师父必须离开你们,实在是迫不得已,但理由我无法向你们言明,但你们要知道,这绝不是师父本意,更非师父所愿,尔后一切,你们要好自为之,吕家老爷与师父相识许久,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今天特意请来吕家的老管家来与你们打个照面,将来再见面就有个底,以后,你们就是吕家的人,师父也就放心了。」
易行与若娘有点捨不得,打从有记忆起,就是师父在照顾、教导他们,转眼十多年已过,现在师父要离开,又将他们安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人毕竟年纪尚轻,感情歷练不多,若娘还悄悄流下泪来。
白发长者接着说:「接着师父要说的,就非常重要,你们一定要好好记着。」易行与若娘才一转眼就得转换心境,不由得提起精神仔细听着。
白发长者说:「你们知道,为师教导你们多年,让你们学了一些武艺功夫,到现在,在拳脚上要比一般的人厉害很多,但为什么坚持你们不准涉猎江湖,不可以随意显露武功,更别说甚么行侠仗义。」
易行与若娘这问题搁在心里已经许久,老不懂这原因,易行还有点心有不平的说:「大概是师父怕我们出手不知轻重,随意伤人性命,就像去年跟方员外的郎儿嬉闹,出手一不小心就害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白发长者说:「这事真是胡闹,你还敢再提,以强凌弱,是最糟糕的事,以后绝不可再犯。」
易行说:「是的,我以后不会再犯了,而且,我现在也一直遵守不在他人面前显露武功了。」
白发长者说:「我所传授给你们的武学,绝不是用在与人搏杀之用,而是用在修练自己的精、气、神,易行学的『风行落』与若娘学的『散云聚』都是师父编译自『擎天经』中,适合你们修炼的部分,都有分内外两层,记住,三十岁以后,你们才可接触内层武学,到时候,以心领悟,而能悟多少,你们就学多少吧。」
若娘有点担忧的说:「可是那时师父不在身边指导,这密笈虽有文有图,但还真不知能看懂几分,怕到时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易行便接着说:「没关係,到时我们一起研究,一定可以悟出来的。」
白发长者说:「一起研究倒是可以,但是切记,修练时要各练各的,切不可将二者混着修炼,否则师父现在的样子,就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
易行与若娘马上低着头说:「是的,徒儿知道了。」
这阴阳失调、枯荣同体的模样,的确有点吓人,但是这当然不是因为『风行落』与『散云聚』混着练的结果,只不过是白发长者希望易行与若娘各自专心于所学,不要学混了,反而事倍功半,毕竟这『擎天经』可是修仙人所习,未经指点,一般凡人哪能承受得起。
白发长者挑出一些初级心法与武术结合,为易行与若娘这两人专门段落出『风行落』与『散云聚』这两帖专修武学来习练,讲求气神合一,招式精妙流畅,挥洒起来,大度正派,随便一帖流落江湖,就是一门开山立派的武功绝学。
其实,白发长者并没有将自己是修仙人及有关的事情告诉易行与若娘,而易行与若娘虽然人灵也属上品,但还不到金黄淬鍊,足以引入修仙之道,所以白发长者还是决定不要让他们知道较好,会指导这两个孩子武艺,也就只是个『缘』字。
白发长者说:「尔后你们就要好好听从吕老爷的交代,安安稳稳的在吕家过生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唯一师父要你们牢记的一点,就是只要吕夫人尚在人世,你们便得好好守护吕夫人,保吕夫人周全,知道吗。」易行与若娘虽然觉这点有点奇怪,但也下定决心绝不打折的回说:「是,师父。」
白发长者缓缓起身,缓缓步入偏房,边走边说:「若有缘份,我们还会见面的。」易行与若娘虽然有点徬徨,但是从小两人生活便是自行打理,所以眼前尚可应付,见着白发长者的身影消失在竹帘后,他们一定没想到,下次再见,已是五十年之后。
小记:齐风办事干练得体,交友广阔,在宝仪轩这块招牌下,更是如鱼得水,着实风光多年,而且进退有节,即便上位颇有忌讳,但也知交他办事可靠,由此不过又过五、六年的光景,齐风就爬上了大掌柜的位置,而他对福伯的承诺,也不是说说而已,福伯后来一共三次入京,每次都受到齐风热情的照应。
慈禧太后因八国联军之乱,仓惶逃出京城,齐风临危受命,凭藉着充沛人脉,加上宝仪轩旗下镖局、行货人手倾巢而出,带着这一大群皇戚贵族,太监宫女上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