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师悯慈极尽鄙夷地冷笑一声:就算他们长白宗那几个都在又能怎样?宗门长老不还是给宫垂云害死了?宫夜光再厉害又能有什么章程!?他那师弟被人算计欺负的那般凄惨他也没能护住!他算个屁?他都不如澹台莲!
是啊。谢景奕满头大汗附和,生怕拍的马屁拍在马蹄子上:若换作是您,他们断然不敢如此对待您的珍视之人
哼哈哈哈哈哈师悯慈听罢,竟摇了摇头,噗嗤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全是压迫与鄙薄,还有无尽的冷戾。
长白宗那票烂人要是敢这么算计我师父,我就把长白山炸成吐鲁番!
静肃庭内,冷笑声回荡不绝。
谢景奕不敢再言,只是乖乖跪伏着,不言不语。
对了,曲遥他们走到哪了?师悯慈颦眉问道。
不曾知道谢景奕颤了颤。师悯慈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转过头去,随手一挥,影壁上顿时出现了三个人影。
只见曲遥、澹台莲、宫展眉三人已经行至大舜皇宫门口,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地打探着
师悯慈眯了眯眼,暗道一声:混账!糟了!旋即转身便要出门。
释天尊殿下
滚!不闭关了!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师悯慈怒喝。
殿下可是
你若是再聒噪,我就扒了你的皮!师悯慈即可便要出庭,根本无暇理会谢景奕老贼。
殿下啊!谢景奕冒死劝谏:您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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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悯慈无慈,却罢前尘
大舜国都皇宫辰极宫,可堪得巍巍壮阔四字。
辰极宫坐落于国都颍城的城中心线上,正对东天紫微之星。
巨大的建筑群以对称方式列布于地轴左右,朱红色高墙裹着无数规整而庞大的琼楼玉宇。仅是一座钟楼,便危危乎高矣。此时未时刚过,钟声刚刚响过。悠远绵长的钟鸣磬音传的全城皆可听见。
师悯慈大步流星走入辰极宫中,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可纯黑色的眼睛里却是深不见底的肃杀和冰冷。此刻他又恢复了那身道士装扮浆洗的发白的皂靴革带,发上簪着檀木簪,腰间别着星轨罗盘。那一身朴素整洁的衣装与这富丽堂皇蔚为壮观的里的宫殿显得极不协调。然而过往的宫人或是要员,见了他却无不低头大拜,道一句祀礼大人。
师悯慈的师父乃大厦国师,而他本人也因是国师高徒而被认命少祀礼。只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师悯慈并不与这些要员们多做纠缠,只微微点点头,问候两句,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太微殿行进。
太微殿位于辰极宫西宫偏殿,这段路本是师悯慈最为熟稔的一段路,可此时却变成了他最为惴惴的几步路。
天上地下,师悯慈从未怕过什么东西,可此时此刻,他却怕极了曲遥先他一步赶到他师父面前。
即便他师父师却尘如今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师悯慈咬牙行致太微宫门前,刚要伸手去敲那铜环门,便听见一声极沉郁且带着磁性的呼唤。
悯慈,回来了。
师父!!师悯慈听见这声音,猛地推开门,一瞬间浓郁清冽的花香扑面而来。但见太微殿门前的月白色花林里,立着一方轮椅,四个小童在一旁一板一眼恭恭敬敬伺候着。一个正扫着地,一个呆站着,不知找点什么活儿干,还有一个正在望风,只有一个干了点正事,正端着茶碗,奉茶予那轮椅之上的男人。
轮椅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一头银发曳地,男子伸出苍白而纤长的手,默默将那轮椅转过来。
师父怎么出来了!?
师悯慈慌忙跑过去。眼中的冰冷与冷漠碎的无踪无影,只余下纯粹的担忧与慌乱。
今日天好,院中栀子开了,出来透透气。
男子语气和蔼,他转过身,微微垂下头,满头银丝也随之摇晃,他不止发色银白,连眼睫都是银白色。那男子银白的长发并未束冠,只是被一根锦绳拢在一起。阳光之下发上有微光闪烁,像是被拨乱的星河。
师悯慈心中,万千星辰,浩渺天地,不及眼前这人一根头发丝。
师父!师悯慈语气里有些不满的微颤:出来也就罢了,总该披件外裳,就算弟子求您!这里也没外人。
师却尘微微颦眉。
师悯慈深知师却尘的性子,那是个倔强至极又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他素不爱在人前示弱,即便身子已然半残也绝不肯好好将养。于是师悯慈就半跪着,生拉硬拽从那呆站着的小童手里接过了披风,盖在师却尘腿上。
师却尘叹息一声,还是依了徒弟。
若不是要事缠身,真想日日侍奉在师父身前,他们这些孩子伺候的总不妥帖,我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