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不让告诉祁玲玲,程煜就没说。几天后,祁玲玲还是知道了,是对方跟她联系的。
“夏夏,你已经长大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都会尊重你。”祁玲玲眼眶泛chao,声音却很坚定。
那边的意思好像是说,程夏顾虑祁玲玲的感受,所以不想见面。祁玲玲欣慰之余,又有些自责。
她当然不想失去程夏,但真正的爱是成全。如果程夏想飞,她就要当托举的风,而不是让她下坠的石。
程夏咬着唇,半晌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她气息起伏大,听筒里有呼呼的杂音。等周遭静下来,祁玲玲笑了笑。
她说:“夏夏,人就活这一辈子,总该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妈不希望你遗憾。”
“妈,我只是好奇而已,就算我答应和他们见面,也不代表我会离开您。”程夏声音漏了些泣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您的女儿。”
“傻孩子,妈知道。”祁玲玲并没怪她的意思,对她来说,女儿的幸福最重要,“无论你做什么,妈都会支持你。”
都说母女连心,虽不是亲母女,但程夏和她非常亲。她相信,谁都抢走不走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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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很着急,程夏答应见面的第二天,他们就赶到鹭城了。正好是周末,祁玲玲从安城下来。
见面前一天晚上,母女俩一起睡,程夏像小时候一样腻在祁玲玲怀中。祁玲玲捂着她的手,摸到她手心的热气,感觉比小时候暖和多了。
鹭城海拔比安城低,又靠着海,祁玲玲猜是因为这个的缘故。
这天晚上,程夏睡得并不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皮浮肿。
祁玲玲已经整饬好,很Jing致的减龄妆,配上暖黄色毛呢外套,身材纤瘦,面相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看到程夏恹恹的没啥Jing气神,祁玲玲比当事人还急,赶着给她磨咖啡。一杯咖啡下去,眼袋好像消了些,祁玲玲又催她去化妆。
程煜瞅着空隙跑到程夏房间,偷偷抱住她,“宝宝,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嗯。”
“很紧张?”
“也不是。”
程夏把睫毛膏塞进管里,抬眸睨他。她睫毛很长,平时就卷翘,刷了睫毛膏,眸子更显得清亮有神。
“都是因为你。”
临睡前,她抱着祁玲玲腻歪,结果嘴瓢叫了声“老公”,幸好祁玲玲只顾着看手机,没上心。程夏却担心自己睡着了说梦话,一晚上睡不踏实。
见面的地点是对方下榻的鹭洲酒店,离湖光景苑不是很远,程煜开车送她们过去。
在家的时候,程夏还挺镇定,下车后手心已然攥了把汗,心口有些堵。也说不上紧张,更不是期待,那种感觉就像抽到个盲盒,打开前,你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也许结果会让你很失望,但你还是想打开看看。
进了酒店,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程夏却缩了缩脖子。祁玲玲拉过她的手,“你上去吧,我和你哥在楼下等你。”
程夏坚持要祁玲玲陪她上去,祁玲玲觉得不方便,程夏挽着她的胳膊撒娇,“妈妈,你就陪我上去嘛,我不想一个人。”
酒店的装潢富丽堂皇,中间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星星点点的光洒下来,落在程夏脸上。她的脸是鹅蛋型的,线条柔和,鼻子小巧秀挺,眼睛黑葡萄似的。
她从小就漂亮,今天在妆容上用了点心,气质瞬间提升好几个层次。
祁玲玲莫名有种嫁女儿的心酸,理了理她的裙子,勉强弯起嘴角,“我们家夏夏怎么这么漂亮呢?”
她今天穿的裙子是香奈儿的。程文峰陪祁玲玲去商场买的,看到价格的时候,程文峰嘀咕了句,说她攀比。祁玲玲嗤了声,说你懂个屁,这是战袍。
程文峰体会不到一个母亲的倔强,认为又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
电梯门开开合合,祁玲玲攘她的肩,程夏才不情不愿地挪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祁玲玲的背影就垮了,抬手揩了下眼角。
程煜已经买好咖啡,祁玲玲慢吞吞走过去,程煜把咖啡递给她,她接了,手指微颤。
窗外是云淡湖,今天天气好,湖光潋滟,程煜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身子往后靠,胳膊悬在扶手上舒舒服服地看风景。
祁玲玲被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到,手伸过去,啪一下拍到他后脑勺,“程煜,你有没有良心?”
程煜拧眉,转头看她,“什么?”
“你就不担心你妹妹跟他们走吗?!”
程夏在的时候,祁玲玲故作大方,这会儿说话都没力气了,抚着杯子叹气。她头发染得还挺勤,但耐不住岁月摧人,鬓角还是有了些白丝,像这样垂头丧气的时候,脖子上的皱纹很明显。
程煜到嘴边的戏谑变成了安抚,他说:“你放心吧,我保证夏夏一定不会离开你。”
祁玲玲就想听这话,心里好受了些,“你就这么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