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容颜在火光下扭曲,那一瞬,杀气再也无法控制的涌起,“我宁可堕落成魔,也要手刃仇人,一雪当年之恨!”
剑阵剧烈的颤抖,边缘赫然出现裂缝,她手心的皮肤也经不住这般凶悍的力量被撕裂血流如注,云潇没有回避,火色的双瞳始终凝视着亡魂:“下令的皇帝已经死了,奉命的高成川也已经死了,如今的飞垣,是从上天界的控制下重获新生的飞垣,我知道仇恨不是一朝一夕能释怀的,也知道歧视不是三年五载能扭转的,但活着的人需要向前看,死去的人绝不能沦为魔物,魔物无心无智,哪里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仇人,根本毫无意义,只会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
话音未落,活死婴一口咬住了她的肩骨,那样迅如雷电的急速让三人均未反应过来,她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衰弱,但手心托举的火焰却越加旺盛:“四大境开设了学堂,异族的孩子也能学习知识,限行令废除了,所有的城市都不会再拒绝异族,军队将特殊的武器分给了猎魔人,一起联手保护祖国,他们在成长,变得独立而强大,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零散如沙,更不会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凤姬姐姐一人身上!”
火种缓缓盘旋,飞到雪寂城的正上方,然后朝着更高的天空掠入,夜幕被照耀的宛如白昼,仿佛是要彻底湮灭千年以来的敬畏,那束光变得极其刺目,让所有亡魂避之不及,也让飞垣各地的人同时仰头瞭望。
有数秒的万籁俱静,之后是一声极轻极轻的震荡,响彻所有异族人的心中,有什么萦绕骨血深处近千年的东西倏然消失。
当年,托举箴岛坠天落海的明媚火种将自身的光与热深深的刻入了每一个异族的灵魂,如今,她要亲手抹去这份光与热,让所有人回归自己。
女人捂住破碎的胸膛,死去多年的躯体情不自禁的颤抖,掩面哭泣,亡魂停下了动作,有清澈的泪水幻化落下,刹那间,诛邪剑阵平静无澜的铺向整座雪寂城,伴随着镇魂铃被碾碎成灰,禁锢六十年的灵魂也终于得以解脱。
:改变
同一时刻,凤姬在帝都城惊醒,止不住心肺间剧烈的疼痛连连咳嗽起来,舒少白将她扶起来,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唇边,她呆滞的愣了好一会,然后才下意识的从敞开的窗子往外望过去,高空清澈的火光还未完全散去,像一颗颗流星正在朝着四面八方坠落,而她的内心也在随之颤动,用力抓着他的手,不可置信的呢喃:“是云潇……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不想你背负太多。”舒少白温柔的梳理着凤姬凌乱的头发,语调轻缓不急不慢,“自六千四百年前你我联手击退夜王,就一直被箴岛的百灵奉为‘神’,你为了保护弱小的异族,一次又一次的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可是人类有句古话说的很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箴岛坠天,我被困阵眼,你也因巨大的消耗萎靡不振,从那以后,被你保护了数千年的异族一蹶不起沦为玩物,甚至在最近的一百年时间里,遭遇了近乎毁灭的打击。”
凤姬低着头,似是哽咽了一刹,回道:“这一百年我苏醒的时间太少太少了,要是我可以……”
舒少白按住她的嘴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摇头:“不怪你,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从今往后,他们必须学会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他默默的擦去凤姬额头的细汗,扶着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一点,又起身关上了窗子不让她继续看下去,低道:“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在看着你,我知道你在四大境到处奔波,救得了东边顾不上西边,帮得了南边赶不上北边,你就一个人任劳任怨的保护着他们,直到身体越来越濒临极限,不得不以神眠之术长久的在冰河之源沉睡,我真的很想阻止你,想你停下来,为了自己而活。”
舒少白看着她因伤病而憔悴脸,心里隐隐作痛:“他们奉你为百灵之首,敬畏你、憧憬你,可他们当真对你没有一点埋怨吗?我想肯定还是有的,否则——云潇当年就不会死。”
这句话让凤姬的心“咯噔”一下凝滞下来,有种剜心的剧痛豁然蔓延到全身,眼中掠过了一丝哀伤:“当年那个人,他曾在白教担任大司命,借着后殿雪湖的水多次恳求我出手相助,我……没有理会他的呼唤,因为那些年,我每分每秒都能听到来自各地的祈求,可是身体就像死了一样无法给出反应。”
“这不是他出卖异族的理由,更不是他杀害云潇的借口。”舒少白毫不迟疑的反驳,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错的是他,不是你。”
凤姬无力的咽回一口带着血腥的沫,有种沉沉的伤痛:“他那样的人或许还有很多,因为本能会迫使他们敬仰我,而我……并不能回应他们的所求。”
“所以云潇才要彻底终结这种矛盾。”舒少白抱着微微颤抖的凤姬,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真神为何不会被怨恨?因为他们虚无缥缈,而这种所谓的‘神’一旦有了雏形,就会被寄予无限的期望,若寒,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云潇是对的,他们不需要这种铭记骨血的敬畏,你也不需要被百灵憧憬,箴岛坠天一千年了,有些东西也一定要有变化,否则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