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白紧紧捏着手心的修罗骨碎片,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流动的尽是坚定:“此番千夜他们回来,帝仲似乎对很多事情都有隐瞒,我一贯不信任上天界,这件事还请先生继续留个心。”
“好。”舒少白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散去法术的屏障,所有的喧嚣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奕白起身离开,走至大堂,看见飞琅心事重重的站在门边,显然是已经知晓了山市巨鳌上发生的一切,伸手拦住他低低开口:“天征府是帝都的高门大户,又深得皇帝信任,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想必有不少更合适的贵族小姐能配得上令弟,反正他劳心劳力,一心只有国家和人民,留在自己的国家奉献一生,将来也好名留青史,我不希望小殿下继续和他纠缠不清。”
萧奕白没有接话,从飞琅来到飞垣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对弟弟有种非常强烈的敌意。
“要是换成普通女人,萧阁主还会带着她到处冒险吗?”飞琅咄咄逼人的质问,毫不掩饰眼里的愤怒,“换成普通女人,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够死一百次了吧?仗着小殿下身怀火种,屡次让她身陷险境,但凡萧阁主对她有一点点珍惜,她也不至于伤痕累累,我要带她回去,也不会允许萧阁主再踏入浮世屿。”
两人之间仍是沉默。
“小殿下没有享受过你们的身份地位带来的任何特权。”飞琅的容颜变得冷然,“你们带给她的从来只有伤害和利用,她年纪小不懂事,可我是个活了数万年的怪物,我不信那些没用的感情,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萧奕白的眉角微微跳了一下,居然轻扯出了一个笑脸,飞琅疑惑的看着他,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辩解的意思,擦肩而过的刹那,仿佛有某种心照不宣,两人之间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又好像什么话都已经说完,雪色白衣在喧闹的大街上宛如一抹不易察觉的鬼魅之影,在无人察觉之际就悄无声息的掠出了帝都城。
这个人有着和萧千夜一模一样的容颜,一颦一笑却透着截然相反的气质,只有那抹坚毅的背影重重叠叠,是兄弟之间掩饰不住的惊人相似。
飞琅的眉心隐隐浮起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那么数秒的时间,他感觉周围一片死寂,所有的声音都从耳畔消失了,淡淡阳光铺洒在肩头,温暖而哀伤。
:忧心忡忡
飞琅摇了摇头,正想过去看看凤姬的情况,迎面撞见苏木捏着个Jing致的药囊走过来,舒少白也在同时走出房间。
“如何?”舒少白有些焦急,干脆直接在大堂里拽了个屏风作为隔断,指着那个药囊问道,“能分析出来用的都是什么成分吗?”
苏木让他不要着急,正色解释:“主要的原料是千年人参,但这药能对凤姬姑娘起作用,必然还是其中某些混合的辅料起了作用,这就不好分析了,药材一贯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分量、火候一点不能有误才能起效,而且各家各派各有所长,连烈王大人都说医无止境,时不时还会亲自去向高人虚心请教,所以最好还是得找到制药人寻问清楚才好。”
“制药的人……”舒少白头疼的往后靠去,想起那天的场面,扶额,“云潇把这东西塞给我的时候好像是说了长白山,具体的她也没有告诉我,长白山在中原,说远也不是很远,但那种地方一般多为隐居,周围肯定还有特殊的法术掩人耳目,如果我不亲自过去,只怕是统领万兽之力也不好找到呀。”
“教主还是守着她,不要亲自走这一趟比较好。”苏木淡淡接话,望了他一眼提醒,“凤姬姑娘的事情,我其实有听烈王大人提起过,她自一千年前托举箴岛坠海之后就非常的虚弱,尤其是近三百年以来,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必须以神眠之术在冰河之源休息,可能醒过来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三个月吧,可是北岸城事变至今,算算也快八年了,她再没有用过神眠之术,甚至中途还千里迢迢的去了一次浮世屿,和魔化的蛟龙族苦战多年。”
舒少白的眼底一颤,无意识的紧缩了瞳孔,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苏木忽然又开了口,非常认真的看着他:“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凤姬姑娘体内的火种确实是在长久的消耗后无法再次恢复,这种药物能一定程度的缓和负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教主,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眼下先稳住病情,然后尽快带她返回浮世屿,或许才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舒少白的脸上似乎有意味不明的神色掠过,原因他是知道的,这次帝仲回来特意和他说起了一些事情,那或许出于某种好心,提醒他要注意凤姬,尽可能的远离和神界相关的某些东西,尤其是破军和上天界,那一番谈话让他心中困扰多年的疑云豁然开朗,曾经的违和不解也终于茅塞顿开——火种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分为二,真正的继承者出现后,此消彼长,另一份迟早会彻底消失。
火种坠入人界可能得有一百万年了吧,单是在荧惑岛抢夺凤凰幼子就消耗了几十万年,若是从那只初代皇鸟算起,到云潇其实是第四代,可为什么只有她有着和当年神女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