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定神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发现声音是直接传入心中的,他警觉的放慢脚步,看见镜妖随着声音变出各种姿态,身体开始呈现出许多刻骨铭心的过去。
即使已经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但是意识被拉入镜妖的幻象也是在一瞬间,原本蓝色冰面竟然出现了耀眼的光芒,刺激着他的双眼一时陷入短暂的失明,再等萧千夜重新睁开眼睛,一张噩梦般的脸庞浮现在视线能及的所有地方,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他倒抽一口寒气,又听见许久不曾听过的声音丝丝缕缕渗透过耳膜,是被永封地底的夜王发出的讥讽:“多年不见了,萧阁主。”
“夜王……”萧千夜低声脱口,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夜王,那种压迫的感觉还是让他倍感不适。
“呵,你竟然还敢回来,甚至还敢深入到封印附近,果然是胆识过人,让人钦佩。”夜王的语气是戏谑的,那张脸浮动在冰封里,跳动在镜妖的躯体上,时而扭曲时而舒展,让萧千夜的视线一阵阵的眩晕,舒少白曾经说过,被困入阵眼之后虽然无法干涉外界一切,但是因为要承担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碎裂之力,所以阵眼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上方大陆上发生的事情!
“玉玲珑。”夜王冷笑说出这三个字,果不其然见他全身一紧,以一种严厉的目光凝视着冰上的面容,夜王借着镜妖的口,让声音从周围宛如涨潮般灌来,“玉玲珑你一株也别想得到,要不是那个贱女人花言巧语欺骗帝仲对她动了心,他也不至于背弃上天界出手帮助一座坠天落海的孤岛!呵呵,帝仲后悔了吗?他帮着外人对付我,自己也没得到她的心。”
话音刚落,镜妖身上的景象一瞬变化,天征府的轮廓清楚的浮现,帝仲占据着他的身体和意识,一身酒气的从春选的庆功宴上被叶卓凡搀扶着回到家里,后院席地铺了一张毯子,一群人正在开心的给白小茶过生日,看见两人过来连忙热情的招呼入座,他一言不发的参与其中,直到醉醺醺的云潇靠着他瘫软下去,满口咿咿呀呀的枕膝而卧,他轻抚着那张红润的脸庞,低头吻落在额心。
像他们这种天子脚下的权贵之家,常年受限于礼数规矩,那样毫不掩饰的示爱行为立刻就引起了喧闹,就在众人想要借势起哄之际,一束金光笼罩下来,镜月之镜无声铺展,凝固了整个后院。
他抱起意识不清的云潇回到房间,自己的理智也在快速土崩瓦解,像一只失控的猛兽,死死按住身下的惊弓之鸟,火苗的小剑吞吞吐吐,在迸射的前一瞬被他直接掐灭,随之而来的是压抑的失落和愤怒,仿佛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直到不请自来的蚩王风冥震惊的将云潇送入掌心的间隙里,他才按着额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呵呵……到底也是个男人呀。”夜王不怀好意的调侃,挑拨着剧烈震荡的人心。
镜妖身上的景象还在变化,那是一个平静无澜的下午,帝仲坐在后院看着身边正在扇风熬药的女子,阳光稀疏的照射在两人的身上,明明是盛夏时节却冰冷的宛如寒冬,许久,他似乎开口说了什么话,可惜面前的女子并未抬头,只是一直认真的看着药炉关心火候,以一种心神不宁的口气敷衍一般的和他说话。
帝仲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失望,渐渐有些烦躁起来,很快又就被悄无声息的压制下去,他叹了口气靠在轮椅上,在长久的沉默中抬头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
他的目光散淡而冰冷,无人能懂那一刻的帝仲究竟都在想什么。
夜王无限感慨的叹气:“真让人唏嘘,他要是不帮你,现在早就可以取而代之了,他喜欢的人也不会变心,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看他如今那副模样,多半是坚持不了几年就要彻底消散了,他曾经和我说‘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自己也饱尝恶果,我很好奇,好奇他到底有没有过后悔。”
就在此时,那只镜妖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圈细细的血红色,然后噗的一声,身体被斜切成两段,鲜血冲天喷出,夜王止住了笑声,看见对方的手微微一动,有一抹淡淡的金光如丝线一般收了回去,带着熟悉的神力,时至今日依然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萧千夜的脸色看不出情绪,只是眼神从最开始的愤怒忽然变的冷静如霜,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他无视了夜王的讥讽将眼前的镜妖全数绞杀,低道:“反正你也逃不出来,老老实实在地狱里待着吧。”
冰面上的容颜颤了一下,嘴角浮出了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无奈的笑意,萧千夜的眼里依然是冷锐的光,反唇相讥:“他后不后悔,你都是手下败将,永生永世都将被你最看不起的人类永远的踩在脚下。”
“呵,几年不见,萧阁主狂妄了不少。”夜王的眼睛虽然是看着他,然而目光仿佛穿过寒冰看到了另一抹极为黯淡的白光,火药味十足的谈话戛然而止,萧千夜头也不回的就甩开了镜妖继续深处寻找玉玲珑的踪迹,而夜王也在这一刻散去了所有的幻象,冰上赫然出现一条墨色的光雾,飞速从冰封的湖面穿梭而过,直抵五帝湖东岸最后一面冰壁的时候,方才重新幻化出面容。
或许是一早就猜到萧千夜会被奚辉阻碍,帝仲其实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他掩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