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絮在一旁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嘉让抹上了正红色的口脂,那Jing致的小脸nai白,扑上一层淡淡的桃红胭脂,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红梅白雪,熠熠生辉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切准备就绪,嘉让坐在屋子里等待吉时,由于紧张,为了转移注意力,便与贺兰颐调笑着在外发生的趣事。
没过多久,礼赞官便来报吉时,贺兰颐与徐眠画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自是紧跟其后,将她送出了闺房。
应府张灯结彩,梧桐巷早在半月前清了场,所以并没有蜂拥而至的百姓。
嘉让拜别了爹娘,应夫人眼眶通红,紧紧拽着女儿的手,“还没在膝下承欢几年呢,就嫁人了,年年不要怕,皇上对你情真意切,不会亏待你的。”
嘉让看着一脸欢喜又不舍的爹娘,一时间真不知道李霁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个时候都还在帮他说好话。都说大喜的日子准新娘拜别父母会哭一场,但嘉让看着他们,有点哭不出来,嗐,还是不哭吧,又不是不回来。
嘉让身着皇后喜服,衣饰繁复沉重,万不能磕着碰着,所以也就省了民间的长兄背着妹妹上花轿的习俗。皇后的红木翟车停在应府的大门处,红木雕刻的百鸟朝凤图镶嵌着金灿灿的金饰。祥云连绵的屏画大气庄严,奢贵华美。
嘉让被搀扶着上了翟车,她最后看了一眼应府大门处的爹娘和哥哥们,最后落在了徐眠画的身上,帘幕垂下,阻隔了应府一众人的视线。
徐眠画微笑着朝她颔首,这个姑娘此生圆满,她在一旁静默的看着,忽觉热泪盈眶。
遵着皇室规仪,应府的一众人齐齐下跪,应声恭送皇后娘娘。
嘉让心里头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就好像是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有一个爱她的男人亲手捧在她的面前,应府距离皇宫需要穿过文曲大街,这是上元节的游玩胜地。此时也被羽林卫早早清了道,皇后翟车前头有十二队倚仗开路,左右有二十骑将士护送,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嫁妆车队。
两边的茶楼酒肆都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万不会发生任何差池。
文武百官早早就候在了燕尾楼下的大兴殿广场,众人的面上皆是不敢怠慢的庄重。
贺兰集也赫然在列,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感慨万千。想着这般重大的时刻,还是自己沉得住气,想他崔鹤唳这个小心眼的,直接请了一道旨,远赴北疆。他原以为崔鹤唳会看着嘉让出嫁,结果连这个胆量都没有,不由摇头苦笑。
李霁处理好了册立与奉迎事宜,便一同静立在丹陛之上,静候他的皇后。
殿廊下的金钟与笙箫齐鸣,皇后的翟车从正南门缓缓进入,丹犀上的百官随之齐齐跪拜。
齐呼“皇后千岁”。
李霁身着衮冕,颜如舜华的天子满面的喜色,一点不似平日里威严凛冽的帝王威仪。颇有些新婚郎君的期待欣喜。
他日日期待此情此景,所以一眼都不敢错过的紧盯着翟车里莲足落地的女子。
灿若芙蕖的女子立在庄严的红毯上,华丽端庄的朱红喜服,绣着栩栩如生的织金龙凤呈祥,步履浮动间,曳地的红裙在风中依旧沉稳绵延,她好似振翅欲飞的九天凤凰,无端端看得人心chao澎湃,心悸不已。
珠玑璀璨的女子雍容华贵,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世间再无他人,她也只为他一人而来,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终于逃脱了上辈子爱而不得的梦魇,带着那份干干净净的爱意捧在了她的面前。
嘉让学了大半个月的宫廷礼仪,终于走得像模像样,她隔着轻轻晃动的流苏,看着不远处那个龙章凤姿的身影,好似一切都落在了实处,她觉得很安心,是带着心动的安心。她想,这个便是要和她携手一生的男人了。
二人隔着汉白玉石阶,两两相望,女子明眸善睐,毓秀动人。男子高大伟岸,俊美无俦,李霁牵起嘉让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眸子里的火热藏也藏不住,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累不累?”
嘉让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小声道,“我脖子好酸。”
“那等礼成,我回去给你揉揉?”
“好呀!”
待嘉让接过红木盘中的金册金印,百官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帝后礼成,女官将二人一同请入皇后的凤渠宫。
贺兰集目送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藏匿于心的不甘随着方才的一阵风,给吹散得七零八落。
铜刻梅花三ru足香炉中燃着淡淡袅袅的合欢香,李霁一直紧牵着嘉让的手,两人一同打量着凤渠宫中的陈设,金碧辉煌的宫殿处处燃着琉璃灯,还有打西洋来的鸣钟,最令嘉让欢喜的便是外间布置了一座极大的书架,书架里头放了个半满,加上自己的陪嫁书籍,刚好可以将缺的地方补上。
唱词人说了些讨喜的祝词,芳絮姑姑伺候帝后行完合卺礼,得了陛下的眼色,一众人退避到了外间。
“怎么把人支开了?”嘉让有些不解。
李霁执起嘉让的手,挨在嘴唇边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