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他要给她看嫁衣吗?
李霁摇摇头,“今日不是嫁衣,是冬裙。”那嫁衣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他才不要让嘉让穿,她的嫁衣,以后只能经由他手。
管事毕恭毕敬的将裙衫呈了上来,李霁掀开幕布,将里头的衣裙铺散开,他牵起女孩儿的手,喉间咽了咽,从未说过情话的男人眸光灿灿的看着她,“试试,之死靡它”
四周终于静谧了下来, 嘉让看着李霁温柔又深情的眼神,她当然不会以为是李霁在向她告白。
之死靡它,出自《诗经·鄘风·柏舟》, 其中意思表达的便是爱情专一, 致死不变,而这一套天价嫁衣用这么决绝的爱意为其造势, 可想而知是多么受有情人的追捧。
嘉让记得贺兰颐就同自己讲过,“之死靡它”虽是嫁衣,却是前朝太宗皇帝为原配皇后简氏亲手绘制出来的, 就连宫中司衣都说没见过这般令人惊心动魄的瑰丽嫁衣。为着这嫁衣,上头的凤凰仙鹤双面绣都是专门花大价钱从姑苏请来的苏绣大家, 历时八个月绣制而成。
前朝太宗皇帝与简后的爱情故事源远流长,在民间话本与茶楼说书的润色中传扬甚广。
而那一套嫁衣, 也被珍藏在前朝的百珍馆,后来直到前朝覆灭,“之死靡它”不翼而飞,百年过去,这象征着爱情至死不渝的嫁衣已然成为传说。
后来诸多抛妻弃子, 或抛夫弃子的负心绯闻出现,人们都调笑着说,世间再无之死靡它, 也再无神仙眷侣。
只不过, 去岁一位绣娘, 带着“之死靡它”的绘图横空出世,说是查阅典籍,与翻阅前朝嫁衣的制样,经过一年的研究与改良, 将“之死靡它”再现人间。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文曲街的檀衣阁,镇店之宝就是如今轰动一时的“之死靡它”。连带着四时节衣都水涨船高,成了裙中牡丹。而檀衣阁的幕后主人就是燕王。
李霁流露出这样近似诱哄的眼神,嘉让耳根蓦地一红,后知后觉的看着他的唇瓣,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烧着似的,烫得惊人。
她眼神闪躲,顺着李霁的视线看过去,这是一件大红遍地织金齐胸襦裙,罩着浅红流彩暗花云对襟衫,色彩鲜妍,华贵柔美,是她在高门女眷身上才能看见的金红二色裙衫,只不过,像眼前这么繁复又奢贵的,嘉让还真没见过。
她从小到大穿着青灰道袍和素色男衫,只今年阿娘说她成年,让她穿得鲜亮一些,可眼前这件实在太过张扬,嘉让呼吸一滞,呐呐地问,“要让我穿吗?”
李霁点点头,将手伸向她的大氅系带上,男人低着头,指腹轻轻解开女子的氅衣。
嘉让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自己也着实好奇,穿上会不会很好看。女子的氅衣被退下,李霁挽在自己的臂弯处,莞尔一笑,让她去屏风后换上。
“我不会偷看的,君子一言。”看着女孩儿不太信任的眼神,李霁闷笑,言辞恳切的保证着。
嘉让深呼吸一口气,眼下屋子里只燃着四盏烛,并不太亮,且屏风厚实,不会透光,嘉让定了定神抱着裙子走了进去。
李霁就坐在不远处,眼神晦暗,一眼不差的盯着烛火映照的墙面,黑色的影子纤细,只一团影子而已,都能从中窥见其柔美秀丽。女孩纤纤素手,解着衣衫的暗扣,一颗一颗的暗扣卸下,衣襟散开,再是腰间的束带,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听得男人喉头滚动,只见那紧紧裹着少女莹润身子的衣袍被褪下,挂在了木架上,裹着束胸的身子曲线依旧动人,李霁瞧着那单薄的双肩,忽而想起小雀山上那一回,少女因惊吓而颤动肩头,让人只想将一双手掌牢牢的覆上去,紧紧压制着
嘉让在里头匆匆裹上襦裙,却因胸前的诃子犯了难,她还真没穿过这样繁琐的衣饰。嘉让一脸难色。
“怎么了?”李霁在外头见她良久未动。
“我不会穿。”
李霁:“”
“要不还是算了吧?”她还是有些尴尬的,第一次穿女子裙衫给男子看,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哪知李霁立马出声:“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嘉让回怼,颇有些使小性子。
李霁着实太想看她穿裙衫,那一回冬狩晚宴上见她穿乐姬的薄纱舞衣,他便一直隐秘的期待着能再看一次,无意中听闻檀衣阁来了一批新进的襦裙,待他见过之后,夜里就梦见了她娇娇俏俏的穿着襦裙站在自己面前,那般巧笑倩兮的模样,勾人的紧。
听她的语气有些急,李霁下意识出声,“我来帮你。”说着不等嘉让拒绝,立马绕过屏风。
见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嘉让衣衫散乱,但并没有哪里裸露,面上还是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好奇,“你会吗?”遮副疑惑又纯真的模样,叫人愈发生出要将她霸占的心思。
瞧不起人?李霁挑眉一笑,凑近前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怎么不叫?”
“什么?”叫什么?他的气息轻轻的洒在耳尖处,颤得人喉头发紧。
本以为这孩子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