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女穿着一件雪狐狸毛大氅,很是欢乐的跟着世子身侧,看到了嘉让,眉间一喜,待看清了嘉让身后谈笑风生的男子,一瞬间眼中闪着星光似的。
众人纷纷向贺兰集行礼。
“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说着看了一眼嘉让,狐狸眼带着些许宠溺,嘉让今日穿了件赤红绣仙鹤的直缀,这般艳丽的色彩,加上雪色的狐毛大氅,更衬得少年唇红齿白,明媚皎皎,风流又韵致,好不惹眼!
“哥哥竟还不知道么?”贺兰颐收回落在应敏让身上的视线,转而看着嘉让那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
“元宵灯会那一日,鼓楼的千秋阁会评选一年一度的檀京美人。”
敏让不知还有这事,纳闷道,“这不都是女子吗?怎么还会有我三弟?”这话出口,敏让声音止不住的有些发颤。莫不是有人知道了嘉让的身份?
齐五郎自来熟,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头头是道,末了,还不忘乐呵呵的补充一句,“三郎确实担得起檀京
被突兀的牵起手, 嘉让半晌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的手掌比她的要厚实很多,热热的, 烘着她手心的皮肤也暖暖的。贺兰集眉间微蹙, “怎么这样凉?”
“也没有吧?”说着就微微挣动手腕,想要让他松开, 没想到贺兰集却笑着将她的手抬起,说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小?只有我的一半大。”说着用修长的手指捏了两把, 若嘉让是女孩儿,这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但他们是表兄弟, 这便没什么好说的。
嘉让:“”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软白的小手整个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 阳光洒下,镀上一层温黄的光晕,贺兰集的手背接近蜜色,泛着蜂蜜一般的光泽,上头青筋隆结, 同她的手很不一样,十分有力量。
【世子身负整个贺兰家族的厚望,别看他虽是个清风霁月般的男儿, 却也活得极为不易, 家族压在他肩上的担子, 可远比看到的多,对世子而言,此生都不能行错一步。】
嘉让脑中一闪而过那日的梦境。这还是二嫁前夕,世子的嬷嬷与她说的话, 有关于世子的梦境实在不多,好像是被刻意虚化了一般,她只感知到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他为她安排假死,为她摘野果,娶她为妻又因她而死。
还有便是,他饮下鸩毒,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嘉让忽然忍不住身体轻颤,贺兰集以为她冷,便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嗔怪着为她拢紧了大氅。还不忘比划着嘉让的身量,这个高度,抱着应该很衬手。
穿过一道游廊,两人来到清辉阁,这边是贺兰集的院子,贺兰集回头冲她笑了笑,“你可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来过我院子里看鹦鹉。”
“记得,还是表妹带我进来的。”她那时很少出门,对什么都极有兴趣,更何况还是一只会同人学语的鹦鹉,自是十分得趣。
“贺兰颐还说要嫁给你。”贺兰集略一思索,“我寻思着倒也不错”目光紧紧盯着嘉让,面上的笑意很是宠溺,就等着她怎么回答。
“表哥说笑了,我年岁尚浅,怕是照顾不好表妹。”回答得一本正经,可贺兰集只想捧腹大笑。
说着将人带进了屋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洛神图,清绝出尘的神女凌波江上,衣袂飘飘卷起身后烟雾袅袅,仿佛置身实境一般,嘉让叹为观止,“好美啊!可是卫大师所绘?”
贺兰集看着女孩儿柔美的侧脸,好似里头的洛神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她就站在自己的屋子里,心尖上仿佛有一根轻羽细细拂拭,又酥又痒,“你比画好看。”
贺兰集脱口而出,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孩儿,嘉让藏在大氅里的手指不安的绞着,她觉得世子好像不太对劲,正尴尬不知回他什么,见着书案上一个小巧的竹马,嘉让打着哈哈的转移话题,“这个小竹马好生可爱,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贺兰集见她有些回避,又问起了这只竹马,面上有些不满,“你不记得这个小竹马了?”
嘉让:我该认识吗?
见她一副迷糊样,贺兰集一个步子就靠近了她的身边,手指头轻轻往嘉让额间一弹,给了她个爆栗,“想不起来就不准出去。”
嘉让无奈又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幼稚的男人,随即抿着唇,轻蹙着秀眉,还真的老老实实在想。
贺兰集狐狸眼里盛着山花烂漫的笑意,见她这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心里头隐隐升起异样的想法。
怎么办?好想就这样将她关在自己屋子里不让出去
“我想到了!”嘉让脑中灵光一现,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无比的生动又鲜活,“是不是在白鹿书院的时候我送给表哥的?”
贺兰集这才刮了刮女孩儿的鼻梁。
“都这么多年了,表哥怎么还留着?”竟还保存得这样好,真是难得。
“这可是你送我的,当然好生收藏着。”说着便从嘉让手里拿过小竹马,又给妥善安置在书案最显眼处。
嘉让很高兴,第一次有人这么重视她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