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林休宁正准备开门,就见刘芯彤站在上一层的楼道窗户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闻言,刘芯彤怔了一下,抬头立马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眉毛扬了扬示意他别说话。
林休宁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柳萱彤听到声响,边下来边问,“和谁说话呢,邻居吗?”
等她走了下来,看到来人,反应了一下,“小宁也住在这?”
刘芯彤:“……”
“是的伯母,住在彤彤的下一层。”他很快的明白了刘芯彤的意思,话接的快,还象征性的问,“伯母你们怎么站在外面没进去?”
“还不是她钥匙丢了。”
“那先来我这儿坐一会儿吧。”
“也行。”
进了门,他从鞋柜里流畅的拿出了一双女士拖鞋,面不改色的补充道:“有时候彤彤回过来玩,就会准备着。”
刘芯彤:“……”
全程刘芯彤战战兢兢的怕露出马脚,倒是林休宁淡定的很,问柳萱彤她们吃饭了没,要给她们点餐。
柳萱彤打开冰箱,随便看了看,“你们年轻人别老点外卖,这不有食材吗,我给你们做吧。”
“这怎么行。”林休宁走过去,“您是客人。”
她只笑,“都快算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这话林休宁一愣,随即真心的笑了下,点头说:“是。”
刘芯彤被叫进去打下手,将厨房门关上后,看柳萱彤拿出食材清洗,便说道,“刚才我给我同事打过电话了,吃完饭就可以上去了。”
“还装呢?”
“啊?”刘芯彤抬头看她。
“鞋柜里的高跟鞋、阳台上的连衣裙,还有沙发上的长发,不是你的吗?”
“……妈,你是做侦探的吧。”
柳萱彤“哼”一声,“住一起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还以为你会惊讶呢,柳女士你看起来也太淡定了吧。”刘芯彤笑嘻嘻的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碍事。”她一个爆栗弹在刘芯彤脑门上,“你妈我又不是老古董了。”
“妈!很痛啊!”
饭桌上倒是融洽,鱼汤工序太复杂,平时他们几乎不做,难得能在餐桌上吃到,刘芯彤舀了一大碗,却没放在自己面前,而是推给了林休宁,“帮我挑挑刺呀。”
柳萱彤反过来筷子,一下打在她手背上,“你手呢,吃个饭还别人给你挑刺。”
“妈!”
林休宁见两人互动忍俊不禁,垂下眼,装出一副颇为委屈的样子,“伯母,我习惯了。”
他这句话像是刘芯彤天天压榨他似的。
“你!”刘芯彤伸手就要去捏他脸。
柳萱彤:“刘芯彤,别总欺负人家。”
刘芯彤:“……”
柳萱彤没在宁市呆多久,行程也很简单,去了墓园看了看,将这作为了最后一个地点。
她离开那天是林休宁送去的机场。
“好了,就送到这吧。”
林休宁将她行李放下说:“伯母等到安城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当然。其实这次来更重要的目的是看看芯彤,看她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柳萱彤停了下笑说:“芯彤这些年读书、工作一直都是一个人,我从来都没有管过她,其实她性子原本是有些娇气在,这些年都收了进去,这几天我看着她倒是有些以前的样子了。小宁真的很谢谢你。”
她这句话说完,眼里也泛了些泪光,赶紧笑笑:“好了,那我走了。”柳萱彤拿起行李箱的提杆,准备走,林休宁喊住她。
“伯母,我会一直待她好的。”
回程的路上车经过了一家蛋糕店,林休宁下车带了一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刘芯彤偏爱于甜食,前段时间还无厘头的嚷着要吃生日蛋糕,说是要补上次没吃到的。
店员见眼前的男人嘴角始终噙着笑,忍不住说:“你一定很爱你的女朋友吧。”
他顿了下,随即很轻的答了句,“很爱。”
回去的时候刘芯彤清理完卫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休宁走过去看着她娇憨恬静的睡颜,不由弯唇笑。
在他从小的教育里,就是做人要矜持端庄,礼貌周正,他的人生也如平缓的池塘一般,毫无波澜的在一个范围内流动,没有意外,没有不知所措,直到有天这里投入了一粒石子,很小的涟漪,让他抓不住,却生生记在他心里十年。
十六岁见她,她在春意盎然的树林里。
指尖夹着烟,眉目慵懒。
带着趾高气昂的样子,问他:
“看什么呢?”
二十六岁见她,她在灯光橘暖的房间里。
手环上他的脖,气息温柔。
嗓音里是还没睡醒的轻软,问他:
“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