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钰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手里举着金牌,平生 温声细语
“齐叔晏。”
闽钰儿低着头唤了一声。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一点点地淌在脸上。分不清她到底是哭了,还是什么。
“我没事的。先进去,不要淋雨了。”
闽钰儿手里拿着卷轴,拿衣袖抹了抹脸,想要从雨里站起来,男人一手揽着她,便将她抱了起来。
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及时拿了伞过来罩着二人。
他回头:“捉到的人先关押起来。”
“是,殿下。”
闽钰儿说:“江憺他……”
“我知道。”男人将她放在塌上,转身吩咐丫鬟进来:“替公主沐浴更衣,然后熬些药汤进来。”
闽钰儿见着齐叔晏了,看他跟往常一样,遇事沉着冷静,体贴入微,不消片刻就能将事情处理地秩序井然,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垮了。
齐叔晏说:“等我半日。不许受寒了。”
待男人一走,闽钰儿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一哭,把底下的人也惊住了,她们又想着安慰,又不知道她是为何而哭,只能不停地端着热水热汤进来,给她彻头彻底换了一身行头。
听人说,江憺伤的十分重,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闽钰儿知道,江憺明明是有机会躲开的,可是最后,男人还是推开了她。
闽钰儿心里很不好受。
她又问:“齐王殿下为何忽然来了?”
“回公主。”丫鬟有些雀跃,“因为南方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们内部起了内讧,公冶善被捉,逆贼南沙王也被伏诛,齐王殿下现在,已经高枕无忧啦。”
闽钰儿一愣,“什么?”
“公冶善是被谁捉的?还有,南沙王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太多,公主还是要殿下给您说吧。”丫鬟笑着过来给她捏肩,“公主不用担心了,现在天底下,就只剩闾丘越的残部在逃亡。春海那边已经递了归降书,公冶衡说只要留公冶善一命,春海就自动归于齐国,再无异心。”
公冶衡,竟已经递了归降书?闽钰儿暗暗吃惊,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生生地忍住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事情。而且在此之前,公冶衡,江憺甚至孟辞都知道了,才会过来一直劝着她不要去找齐叔晏。
闽钰儿是想去帮齐叔晏的,可是现在看来,齐叔晏似乎完全不需要她?
公冶衡也说过:“齐叔晏现在根本不需要你的担心,你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现在你才是他的死xue。”
公冶衡确确实实劝过她,可是闽钰儿不懂。也根本无人给他解释过。
她呆呆地立在床头,不再追问别的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丫鬟:“江憺如何了?”
她们回:“情况不太好。江太医已经赶过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最后帮一把。”
闽钰儿裹着被子,身子又往里缩了些。到了晚间,在她险些睡过去的当口,齐叔晏踏着月色进来了。
“齐叔晏。”闽钰儿倏地坐起来,“江憺他如何了……”
男人依着她坐下,“江太医来了,他的医术,你该是相信罢。”
“可是,他好像伤的很重,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闽钰儿揪着褥子,实在是自责地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在床头看着她,听了片刻,忽而伸手过去,将她揽入了怀里,说:“不要怪你自己了。”
“这事,说不清对与错的。江憺既然推开了你,就有他那样做的理由,说别的都无用。”
男人的温声细语,让闽钰儿再一度控制不住。
“齐叔晏。”
闽钰儿趴在他肩上,话语渐渐凝噎,“齐叔晏,我想你了。”
“我好怕你出事,我真的不想你死。我做那些事,或许是傻,可是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在北豫等着你,我会疯的。”
齐叔晏揽着她,他似是有很多话要说,眉头皱了又松,末了却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这条命,是上天看我可怜,送给我的。”
“对了。”闽钰儿抬起头,“南沙王那边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有人说内讧,又是什么意思?”
齐叔晏手下一顿。
他想说,事情弯弯折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但是此刻,现在,他只想好好地抱一抱闽钰儿。不管别的东西,就是抱抱她。
当初一别,以为就是生死相隔了,他下定了永别的决心,可是到了最后,他的命又被捡了回来,才得以能在命运关口走一遭,而后安然无恙地回来。
再回来,见他的闽钰儿。
“事情太长,我不想今夜浪费一个时辰的时间,给你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钰儿只需明白一点。”齐叔晏俯身靠下去,“叔父今天早上,死在闾丘越的手里。他是替我而死的,所以闾丘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