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怀好几日没见到江璃瑛了,连她经常来看书的那个亭子,也没有瞧见她的踪影。来送饭的下人也是支支吾吾的,耐心询问之下,一个小丫鬟才告诉她,小姐病了。
他自然不敢贸然去她的房院探望的,让人拿了把柄,对他们俩的名声都不好。
他先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苦读,想让自己稍稍冷静,不然旁人进来,饭都送到门口就好。
而江璃瑛那边,虞妈妈在送走大夫之后,春安在身侧叹道,“师傅您那么了解小姐,知道她淋了雨定是要生病的,那您为何还在那时候对小姐说那些事呢?这样岂不是,会加重她的病情吗?”
“正因为了解,才要趁现在说,等病好了,那个人也从心里头去了,才算是真正的好全呢。”
看江璃瑛睡下,两人才往自个的住处去,春安小心的扶着她,“要我说,师傅为了小姐,可真是费尽了心思,要是小姐还是忘不掉那周公子,师傅做的这一切,真真是白费了。还有上次春喜的事,也不知让那周公子长些记性没有。”
“他?”虞练眯着眼睛,“只怕是弄巧成拙呢,周宁怀这人,激不得,自尊心比命还重要。但不管他怎样作怪,只要小姐不搭理,他便没有机会。我也是悔恨,没有更早一点告知她。”
“师傅别自责了,小姐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谁对她最好的。”
“这几日小姐病着,周宁怀那边没什么动静?”
“没有,听说他还在闭门苦读呢,依奴婢猜想,他若真是被师傅刺痛了自尊心,保不好啊,是决心苦读一番,将来考取功名,光明正大的迎娶小姐呢。”
“他若真那么单纯,我倒什么都不用阻碍了。这几日别松懈,好好盯紧那边。”
“是,师傅放心吧。”
这夜,江璃瑛半夜醒来,迷糊间只看到摇晃的烛火,头上像顶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又沉又痛,觉得口渴,拼命叫出声的,却只是低喃,“水,我要喝水······”
床头很快坐下一人,扶起她慢慢坐起,装满水的茶杯递到她唇边,江璃瑛就着茶杯很快喝完,那人伸出袖子给她擦嘴时,她才感觉到不对,往后边一瞧,来的人不是春眠,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使出力气推他,他却巍然不动,这样不对等的对抗持续了一会,还是周宁怀认输,“好了好了,我扶着你躺着休息,省得你日后说,我趁你生病的时候欺负你。”
他站起身,慢慢将她扶在床上躺好,江璃瑛的头刚一沾到枕头,就转过身,背对着他。
周宁怀今晚打扮和平日大不相同,一身黑衣称得身形更为修长,少了书生装扮的文弱,却无端多了几分狠辣之气。
“生病了也不派人传个话给我,我还当我们是朋友呢。”他自在的坐下,端起茶杯喝水。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周宁怀自顾自道,“你这场病,我是罪魁祸首,不知道你身体这么弱,还拉着你出去淋雨。你心里肯定很怪我吧。”
江璃瑛平躺着,悠悠的叹口气,却道,“出去。”
周宁怀道,“你真生气了?不是,我就是过来给你道歉的,这几日都不见你人影,你那个虞妈妈,派人把你的院子守得密不透风的,我用迷香迷倒了几个才进来的。璃瑛,我······”
“别那样叫我,周公子,我们不是朋友。”江璃瑛的声音轻轻,却好似尖刀划破了光滑的丝绸,让人觉得难受刺耳。
“你到底怎么了?”周宁怀想着,就算是因为他才生的病,可江璃瑛也不至于这么小气,肯定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他心底一沉,“虞练,和你说了什么?”
江璃瑛转头看他一眼,看他有些惊慌的神色,心头的失望更甚,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我竟不知,你与林之瑶已经那么熟悉了,怪不得她邀请你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不是,不是那样······”
“合着伙来骗我,竹林的问路,也是你们商量好的。周公子,你该不会对自己这么有自信,觉得我会对你一见钟情吗?林之瑶为何那么做,虞妈妈告诉我,是因为关奇。那你呢,你这样骗我,为的是什么,就这么想做我们江家的姑爷吗?”
周宁怀死死的握紧拳头,“是,不管你怎么嘲讽我都行,我的确是拜托林之瑶帮忙。我一早来了番安,住在街上的客栈,曾看过你几次,得知你就是江府的小姐,江乘的女儿,就一直想着怎么接近你。我若说,我对你一见倾心,你信吗?”
江璃瑛无声的笑笑,“如今谎言被拆穿,你怎样说都行的,但是周公子,我们今后也不必······”
“我说得都是真的!”他猛然上前来,抓住江璃瑛的肩膀,“我爱慕你,不知道怎样才能入你的眼,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我的妻!”
“你疯了!”江璃瑛怒视着他,感觉全身都要燃起火来,“你以为你现在在做什么,周宁怀我告诉你,我最恨旁人欺我瞒我,无论你怎么花言巧语,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赶紧滚,不然我要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