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楹直接忽略了封玦和西有翠,自己在前一一安排。宁杳听了点头应好,将行李装进她新得的乾坤袋里,有点儿好奇地轻轻踩在飞剑上。
数道飞剑腾空而上,觅秀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远去。
宁杳这么快离开萝州,宋捕头等人甚觉可惜与失落,他们的庙还没建好呢,夫人也该再等等,看看合不合心意要不要改改再走啊。
随着一场祸乱的平息,萝州归于平静,大约经了灭顶之灾,有了一场生死交情,城中百姓的关系更为和谐,也更互助体贴。他们总记得去上仙庙里拜拜,时时警示自己要心存善良,也不要偏听偏信乱传谣言。
月老祠的姻缘树日渐枯萎,萝州城的奇景彻底消失在这一代人的记忆里。
萝州郡王府轮到世子与世子妃当家作主,至于恒郡王夫妇,那日从半空摔下来虽命大没事,却直接半残,夫妻俩如今天天躺在床上互相咒骂,倒真成了一场笑话。
而早已出了萝州的红色纸鹤,则是按照命令,载着树灵和它的妖丹日夜不停地往东而去,过了山山水水也终于到了地方。
纸鹤失去灵力没了生气,泛着青色柔光的妖丹自半空中缓缓落下,树灵从里面出来轻巧地停在一片草地上。
就在那一刻,她的双脚扎入泥土中化作了虬结的树根,她的身体在轻风扬扬中化作了枝叶繁茂的枝桠。
就在这个清晨,她的耳边有细泉涓涓,溪流涛涛。
她看见小小的人参Jing欢呼着从灌丛里跑过,她听见有雀妖在横斜的苍木枝头唱歌,还有东山尽头徐徐升起的太阳,它落下的
这是一座伫立在黑色火焰中的宫殿, 掩映在枯枝与暗雾的深处。
殿前是铁索飞桥,桥下有河水滚滚, 时不时咕噜咕噜地鼓着血红色的水泡儿, 声声响起,愈衬的四周暗沉诡异。
身形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从路尽头走来。
“魔尊性子古怪, 你千万要恭顺,别惹他不快。”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白净的脸,眉心点朱砂,分明极秀气的模样。
姜缀玉不耐听他多说, 别过头看着从远处飞身落在地上的黑裙侍女, 面色冷然。
男人肃声道:“你既然到魔界来找我, 就听话一点,这个时候别使小性子。”
姜缀玉还是没出声,跟着他穿过飞桥走进大殿。
魔宫殿内处处燃着黑色焰火,光影爬落在脸上, 却有点儿Yin凉。前方黑裙侍女簇拥的长榻上,懒散地半歪着一人, 墨发金冠,红袍广袖, 骨骼分明的手中捏着只画笔,正专心地对飘浮在半空的画卷细细点染。
这哪里像是叫人闻风丧胆的魔界之主,分明是纡金曳紫繁花锦绣里的公子哥。
“主子。”男人冲上首弯腰,语声恭敬。
“这个时候找我, 是有事?”玉淩昭闻言放下手里的画笔,落下幽深凉凉的视线,居高临下睥睨着直挺挺立着发愣的姜缀玉,颇为嫌弃道:“这人谁啊?”
男人忙一把拽下姜缀玉跪在地上,回道:“是属下曾与您说过的女儿,原在万音门修行的缀玉。”
玉淩昭哦了声,又斜了斜身子,继续看着他面前的画像,“既在万音门,没事跑到我魔界作甚?脏兮兮的,扔外头河里淹了吧。”
榻前的三两个侍女应声而起,男人吓得冒了一脑门儿的冷汗,恭敬道:“主子!主子!缀玉在凡人界遭了祸事,现下没了人身,全靠三分魔族气血留命,万万过不得河里那一遭。还请您看在属下多年尽心的份儿,且饶她一命吧。”
玉淩昭瞥了瞥他,倒给面子没再下令,男人松了口气,再拱手道:“缀玉初来魔界,属下今日是特意带她来拜见主子的。”
姜缀玉也会看眼色,俯首拜了拜。
玉淩昭对她没什么兴趣,反而问男人道:“魇归,千里春那女人最近在干什么?”
魇归:“还在凡人界的王宫里,主子还不知道她吗,最是风sao不得闲。”
“啧,”玉淩昭挑挑眉,“你告诉她,尽早回来一趟,我最近也打算抽空去趟凡人界,需要她做些打点。”
魇归诧异道:“主子去凡人界作甚?”
玉淩昭得意地轻哼道:“九清下界了,那老不死的东西没事儿可不会挪窝,我猜是他想到可行的法子把老师找回来了,我可不能比他还慢。”
“那位上神去凡人界了?”魇归惊讶,末了眼珠子一转拱拱手,替自己女儿谋事道:“主子既然赶着去,叫千里春来回一趟反倒费时又麻烦,缀玉这些日子在凡人界行事,也懂些规矩,主子有什么需要提早打点的,不若直接使唤她?还方便些。”
玉淩昭全然无所谓,反正就一个手底下做事的,“可行,你安排吧。”
从魔宫出来,直到过了飞桥,姜缀玉才缓了缓紧绷的肩脊,她面上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魇归说道:“你先回我洞府休息半日,等下午再过来,好好替魔尊办事,只有这样魔界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