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月评定的城主们起码少了三成,弥七郎心里这么想着。有些人是为了平手爷的事情表达无声的抗议,更有些人是直接另投明主,就好像柴田大人一样……。
弥七郎看着空出来的家老席位,据瀧川大人回报,柴田胜家一听到平手爷自杀的消息,就起笔写了绝交书派人送给织田信长,然后将下社城旗帜换成了织田信行的扬羽蝶旗。
弥七郎心下感到一丝遗憾,但脸上仍维持如石像般肃穆的神情,毕竟现在可是在值勤,开评定时可不容许任何扰乱秩序的行为。吉法师…不,信长殿下现在正在和诸臣讨论要将多少比例的秋收拿来还债,要是打断了讨论的进行可不堪设想,毕竟他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菜鸟了,这种错误绝不容许!
「好,那就这么定案了,还有任何人想提出意见的吗?」信长主持会议的身影已经相当有统治者的样子了,至少在这些还服从他的人面前是这样。「那么,请各位奉行如刚刚的结论执行自己的任务,评定到此结束,解散!」
诸臣三三两两地走出评定间,有些人则留下来和信长讨论任务的细节。见到信长把心力都投入到治理领地上,彷彿已经走出平手爷死去的Yin霾,弥七郎不禁感到稍稍欣慰。
「殿下,刚刚有使者把信送到,是斯波大人寄来的。」一名小姓走入房内,恭恭敬敬地把信送上。
信长把信拆开瀏览,村井贞胜在旁问道:「殿下,斯波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信上说他举办了和歌会,想邀请我和织田信友同席。」织田信长把信闔上,「说穿了就是想以主公的身分,帮我和我的『主公』信友调解,让世人还记得他的存在,顺便给我们两家卖个人情。」
「如果您要参加的话,我这就下去准备。」一旁丹羽长秀说道。
织田信长沉yin了一会,显得不太情愿。「自从平手爷…过世之后,我就一直把大和守当作眼中钉,说老实话,我并不想和他和解。平手爷的死,当然是我造成的,但他才是始作俑者。」信长的双眉紧皱,微微的慍气在眉间酝酿。
然后他长吁了一口气,让心中怒意从眉间释放。
「然而现在我不能和他动手,至少没有理由,准备也不够充分,那这样还不如跟他和解来换取时间。」信长转向丹羽:「就去帮我准备吧,也帮我回信告知斯波大人我会准时抵达。」
于是赴约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和歌会的当天,信长带了包括弥七郎在内的十五名马回以及母衣眾作为贴身护卫赴会。
一行人轻骑快步,不到半个时辰便从那古野抵达清洲城下。一行人在清洲城下町的街道上漫步,只见熙来攘往、轂击肩摩,看上去好不热闹。
「哗!这街道上的大场面,跟津岛不相上下啊!」小平太看了不禁讚道。
「清洲城原本就是筑在京鎌仓往返道和伊势街道两条大路相接的十字路口上,在这种交通要道上形成的市镇本来就不可能太冷清。」信长回答道。
「啊?京鎌……和那个什么街道,这是什么玩意?」小平太似乎完全没听过这两个词,其实弥七郎也有同样疑问,但又怕被人嘲笑是土包子才闭口不问。
「伊势街道便是从各国通往伊势神宫的道路,」走在队伍最尾端的土田弥平次开口,让大家颇感意外地看向他,「至于京鎌仓往返道,顾名思义,就是京都和镰仓之间往返的道路。这两条都是可以让车辆比肩通过的大道,因此路上有许多商人。」
阿狗听了颇感讶异,「唉呦,弥平次,平常看你话不太多的样子,想不到懂得东西还不少啊!」
弥平次有些不好意思地搔头,「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我义兄家里常做买卖的关係,所以不知不觉就耳濡目染了一些。」
「喔?你义兄是……」阿狗听了弥平次的回答本想问个清楚,然而转瞬就被打断。
「五郎左!净修寺是不是快到了?」信长朝队伍最前头的丹羽长秀喊道。
「没错,殿下!你看前面那栋种满樱花的庭院就是了。」丹羽长秀回答。
眾人往前望去,果然就有一栋庭院内满是樱花的寺庙,门前站着四、五名守卫,丹羽上前报出信长的大名,守卫于是放行让一行人入内。
一位名叫柘植宗花的斯波家臣前来招待他们,一行人便被引导到会客室等候。不久后,柘植宗花又来到会客室邀请信长入内,并提醒他斯波大人最多招待三名他的家臣,其馀人只能在会客室等候。
信长于是挑选了弥七郎、小平太、阿狗陪同,四人在柘植宗花引导下来到净修寺的后院。
只见后院种满樱花,四周嘈杂环境又被围墙和建物阻隔,显得相当清幽雅致。庭院铺上一张大红毯,摆上坐垫还有各种Jing緻茶具,一眼望去便觉得小巧舒适。
红毯上的主位又再架了一层木台,坐在上面的人很明显便是这场和歌会的主人斯波义统,只见身形略显发福的他屁股下压着张柔软舒适的鲜绿色坐垫,一手撑在肘枕上正在闭目养神,看来相当怡然自得。他身旁一位少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