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弥七郎从林木间的缝隙看出去,赤塚砦就在眼前。
眼前的赤塚砦明显不是什么金城汤池,然而它两面紧邻鱼塘,本身又是建立在堆高的曲轮之上,攻方除非攀爬曲轮坡面,否则只能从城门前的狭长坡道正面攻城。山口军里虽然有不少人真的嚐试攀爬坡面,但是由于坡面太过陡峭,只能将长枪背在身上,使用双手攀爬,因此成为守军的箭靶,毫无还手之力。守军只要射中领头的士兵,他的尸体就会像滚石一样落下,干扰后方攀爬的友军。
所以儘管山口军数倍于赤塚砦守军,但是大多数的士兵都只能在砦的周围排队待命,发挥不了人数优势。
而在同时,当弥七郎跟着织田军来到森林边缘时,山口军还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砦上。
「胜三郎!你眼力好,看一下对面的状况。」吉法师喊道。
胜三郎挤到最前方,把手平举在眉前遮阳,「唔…他们现在还忙着攻城,没注意到我们。大部分人都没穿盔甲,看起来都是农民。」
「穿盔甲的有多少人?」
「嗯…人跑来跑去的不太确定,不过应该不会比我们少。」
「这样就够了。」吉法师说完,策马往前领先了几步,来到全军都看得见的位置,他在阳光底下拉住韁绳,让马几乎人立起来,对着大家喊道:「你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跟我上阵,也许有些人会质疑我的勇气,有些人会质疑我是否有谋略?」
吉法师又左右绕了几圈,环视在场所有人,「你们的质疑都是有道理的!我三郎信长,不会讲些词藻华美的话来反驳你们,一切多说无益,唯有身体力行而已。我会用这一战,来证明你们没有跟错人!」
「把我的旗帜举起来!」吉法师号令一下,织田家的五木瓜旗纷纷林立在军阵之中,五木瓜下则是吉法师专属的黑底白字永乐通宝旗。
他调转马头,把武士刀拔出,将刀指向山口军,「全军前进!!」
马回眾迈开脚步,枪头朝前,整齐划一,脚步声彷彿悦耳的战鼓,响彻云霄。
吉法师领着所有骑在马上的马回眾,配合着步行马回眾的步调,走在阵型的右侧。
全军步出森林,耀眼的阳光洒落在马回眾的盔甲上,双方只剩不到一千两百步的距离。
织田军继续前进,双方剩下一千步的距离,此时少部分山口军士兵才发现他们正后方出现了一支大军,正惊慌地四处奔走告知。
双方剩下八百步的距离,将领们正赶紧命令士兵从赤塚砦撤下,其馀的人则忙着整队,组成一座凌乱的阵型。
双方剩下七百步的距离,山口军的阵型依然乱七八糟的,一名盔甲华丽的骑马武者到处破口大骂,士兵们慌慌张张。
组头坂井政尚大声地下着口令,再三嘱咐着给跑掉的农民一条生路,这些人都是珍贵的民力,不可滥杀。
双方剩下五百步的距离,山口军终于整好队,弥七郎看见一名衣衫襤褸的农民,没有盔甲保护,唯一的武具只有一把长枪,眼神说不出地惊恐,牙齿止不住打颤。
双方剩下三百步的距离,吉法师突然爆喝一声,马回眾也跟着怒吼!山口军的农民们闻声弃械而逃,而武士们则是衝了上来。
「稳住!!」坂井政尚大声下令,整个世界只剩下四散奔逃的农民还有衝杀过来的武士,弥七郎彷彿听见心脏在耳朵里打鼓。
对方武士离马回眾只剩下一百五十步,坂井政尚下令踏步,长年训练让身体似乎早在弥七郎动念之前就开始听命行事,原地踏步起来。
「稳住!!」敌方已来到百步之内,弥七郎的血液开始沸腾,身体激烈地颤动,若非坂井政尚下令,也许早就顺从心里狂怒的衝动跑出去大开杀戒了吧。
「稳住!!」敌军几乎已在十几步之内,弥七郎咬牙切齿,几乎难以按奈血液里的衝动。
「组成枪衾!」大鬍子的组头吼道。
马回眾立刻彼此靠拢,组成整齐縝密的枪阵,然后将枪头高举,接着用力一挥,枪头由上而下打在山口军的武士身上,而那些武士甚至还在六、七步之外。
山口军猝不及防,有些人被枪头切断了手指、手臂,有些人脖子被切了一个开口,血流如注。大部分人虽然穿着盔甲挡住了锐利的枪头,但是人却被挥舞的力道打翻在地上,正要挣扎着爬起来。
马回眾第二排的人没有给这些人机会,他们的长枪是由上往下突刺而不是挥舞,看准盔甲缝隙便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山口军前排立刻死伤惨重。
山口军的武士收刀入鞘,换成长枪想要依样画葫芦,但是马回眾挥舞得更快、更精准,于是对方第二排的人也落得跟前排一样的下场。
对面左右两侧的人开始绕到阵型的侧面,在侧边的马回眾丢下长枪,拔刀与山口军激烈肉搏。
双方廝杀叫喊,血雾瀰漫。
此时吉法师率领骑兵绕到山口军的后排,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山口军的武士一一砍倒。
遭到背腹夹击,山口军的士气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