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眯成缝。她皮肤黯淡、松弛,纵横的沟壑和老人斑是漫长岁月留下的证明。
老人一见到她就笑,她很疼爱薇薇,薇薇也很喜欢她。外婆牙掉得差不多了,说话会漏风,她问薇薇过得怎么样,问吃穿和学习。薇薇便和她讲她过得很好,跟她讲大城市里现在人们的生活。
外婆的手枯瘦,一眼看上去像树皮,这样的手从饼干罐里掏出和她脸一样皱巴巴的纸币,给薇薇做零花钱,让她去小卖部买吃的。薇薇现在几乎不用现金,都是扫码支付,但还是收下了。
外婆和她讲,寇陶很照顾她,隔几天就来看她一次,每次来还给她送苹果。她问是不是开果园的那个寇陶?外婆说是的是的,你小时候经常跑去果园和他的娃儿玩。他娃儿是孩子王,有出息,现在考上大学哩,估计以后毕业了也留在城里不回来但是今年放假他回来了,昨天还来看我,给我送了一颗白菜。
寇陶叔叔的儿子寇沙是薇薇儿时最好的玩伴,但薇薇十多年没和他联系过了,只是印象中有那么个人而已。关于他的事迹也仅仅记得一两件,这很正常。
外婆说薇薇年轻眼睛好使,让她帮她看看筐子里的鸡蛋有没有坏了的。薇薇挨个看过了,都很干净,不像有坏了的。
外婆听了便叫她去把这筐鸡蛋送给寇陶,她腿脚不便走不了太远,家里也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能报答人家。沿着大路走就能到果园,她叮嘱薇薇走路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石头绊倒打破了鸡蛋。
薇薇答应着,提着盖了布的鸡蛋往寇陶家去,路上还遇到了几个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人。他们穿着颜色深的衣服坐在那,都是很普通的面孔,让人看了很快就能忘记。
她有事做就不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了,说起来那支口红就在她口袋里放着,尽管她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拿到它的这些年也没用上过,但带着它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农村鸟很多,从树林经过时她听到不知名鸟类的鸣叫,但是看不见鸟的影子,它们都怕人,躲起来了。
薇薇在果园又见到了和她打招呼的那个男生,原来他就是寇沙。薇薇把鸡蛋送给寇陶叔叔,对方客气了一下就收下了,又给了她一袋梨,怕她拎得累,让寇沙帮她提过去。
寇沙比薇薇高半个头,他大她一岁,开学就上大三了。他皮肤黑黑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是个非常外向活泼的男孩子。
他把那一袋梨提到薇薇外婆家,走的时候加了她微信。薇薇趴在床上,点进寇沙的朋友圈,发现他大学加的社团是格斗社,难怪他看着这么结实。
薇薇继续把页面往下滑,发现寇沙很关心濒危动物的保护。看样子他是农学院的,他加入了流浪猫救助组织,经常和志愿者们抓猫送去绝育,还会拍视频记录救助的过程。他和同伴们一起救助病猫、受虐待的猫和被弃养的猫,看着猫咪从病痛中恢复直至健康、有了新的领养人,薇薇的心也被温暖。
视频里的寇沙笑得阳光灿烂,这个男孩的笑容非常富有感染力,薇薇看他抓到猫笑得这么开心,她也会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他做的这些事有些人恐怕是不理解的吧,但薇薇可以理解他。
外婆家也有猫,是只没名字的母狸花。农村的猫都是散养的,平时见不到影子,饭点也不一定回来。只有玩累了,需要休息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个家。
外婆家的猫被寇沙带去做过绝育,现在它就卧在薇薇脚边打呼噜。
提到猫,外婆说这只母猫很能生,一年生两窝,第一窝的女儿也跟着一起下小猫,两窝猫加起来有十只,长大了自然就跑光了。绝育过后它终于不再生了,它的女儿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外婆由猫的女儿想起自己的孩子,讲起蒂蒂的事,开始抹眼泪。薇薇听了也伤心,安慰了她好一阵。
薇薇把寇沙的朋友圈翻到底,一直看到18年。别看他救助流浪猫好像不同于常人,其实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不救助猫的时候他会玩电子游戏,也会和朋友们一起去聚会。
他是个有爱心的男孩子,更难得的是他没有不良嗜好,烟酒都不沾,现在这种类型的男生很少见了。
薇薇很会做饭,自打离开沙克达家后她就学着自己做了。不得不说现在她对别人做的食物留下了心理阴影,因为只有厨师自己清楚饭里到底加了什么。
外婆家后面有一小块地,种着绿色蔬菜自己一个人够吃,不需要去买。薇薇在外婆家最常做的菜是青椒炒蛋,外婆知道母鸡会在什么时候时候下蛋,仿佛她和它有心灵感应。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说母鸡应该下过蛋了,让薇薇去鸡窝里掏。
薇薇去鸡窝里拿鸡蛋时母鸡就坐在窝里,她摸它的头,它不动,乖乖任她摸。和猫狗不一样,猫狗被摸头时会做表情,会蹭人类的手。母鸡只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真的能称作乖吗?她说不清。
母鸡的绒毛很暖和,摸起来也很舒服,羽翼不是那种丝绸般光滑,但就是顺手。也许沙克达想要的就是这样一只母鸡,不管别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抗,像傻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