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往这边靠近,严暮自道:“双拳难敌四手。”
太子殿下的睫毛黑鸦,伏在她的耳侧,特地用自己的呼吸去凑近玉白的耳朵,看着莹白慢慢染上红,才用气声说道:“媏媏是在担心孤?”
严暮自耳朵的热度是身体的真实反映,心却比泰山石敢当还要冷硬。
“是啊,奴蒲柳之身,品行不佳,怕污了殿下的声名。”她笑着说。
赵玉看她生硬的笑意,觉得很碍眼。
又想着可能是自己当时怒气上头,只留下红姑带话让她来找自己。这小娘子娇得很,他做得是太过了。
确实是自己的错。
“你别与孤赌气。”他哄道。
“娘子快些,杜大人就快到跟前了。”朱果又在外头道。
“殿下武艺高强,想必脱身也定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似笑非笑道,“人快过来了,奴要去找杜大人了。”
她的背主动离开热源,就要往外走,赵玉的眉头如山峰峦聚,将她扣入自己怀里。
男人的手掌宽大,掌背因着与粝石摩擦出几道血痕,修长如竹的指节扣在她的颈侧,与她的脉搏相依。
令一掌掐握在她的腰肢间,令她不得不往上迎合他的唇齿。
太子殿下轻咬着媏媏的唇瓣,细细研着,黑长的睫毛抬起,眼眸如镜湖深邃,“走什么。不若媏媏叫他过来,看看孤是如何对待媏媏的。”
严暮自没有回应,太子殿下轻声哼笑:“怎么,不敢?”
媏媏喉间溢出笑意,慢条斯理用自己的柔荑缠绕上腰间的手,在太子殿下的掌心里挠了挠,软舌舔了舔他的薄唇。
她的动作放得极开,二人的唇齿之间发出可疑的声响。
“好,那我们小声点。”媏媏的眸中如同带着钩子,将太子殿下勾得都忘记了背后的疼痛。
杜英二人的脚步声经过假山,假山背后的细碎声响又忍不住往朱果的耳朵里头钻,她满脸通红,捂着嘴不敢出声,生怕游廊小径上的二人发现这边的不对劲。
太子殿下的耳力好,杜英的脚步声却不曾让他害怕半分,倒是被这个小娘子的热烫柔软的嘴唇缠得头脑发昏,从清醒到沉沦。
杜英信步进院,瞥了一眼院内,春芽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过来迎人。
“娘子刚回来。”春芽低声道。
杜英收回目光,进到房中时,缭绕的熏香烟气将美艳似雪的小娘子裹缠着,听见声响,严暮自放下手中的茶盏,那如软绸薄雾似的烟气也因她的动作一哄而散。
“怎么亲自过来了?朱果没跟大人说,让大人早些安歇,我这里不打紧吗?”严暮自的眉头锁着,不甚赞同道。
杜英盯着她半晌,才倏地扯出一抹和润的笑意,摇摇头:“我没有碰上朱果,只是等你久了,便过来看看。”
“啊……”严暮自张张嘴,“我是要过去的,路上没有看清脚下,绊了一跤,脚扭了便先回来上药。是遣了朱果过去的,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办事的,竟是误了,让大人好等吧?都怪我不中用。”
她的嗓音软软,神情黯然下来,任是谁听了都不会忍心责怪她。
杜英长指扣扣桌面,须臾又笑:“哪里就这般严重了,等你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想着怕是有什么事,才过来看看。”
二人谈了一会儿,杜英其人长袖善舞,对着她时说话体贴入微,走前还安抚她不要难过,那花灯给她留上几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杜英唇上带着笑告辞,到了门口,脚步滞了滞,看向过来送人的春芽,状似不经意间随口问道:“娘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芽忖道:“嗯……比大人早一盏茶的时间。”
杜英含笑着看向严暮自,严暮自不知怎么,只觉得被他的笑对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比被赵玉那个狗东西咬还要难受。
“脚崴了,走得慢些。”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个时候抛出,刚刚好。
杜英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只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他的背影消失,严暮自才舒了一口气。
她蹙着眉,更坚定要溜之大吉的心。
总觉得这个杜首辅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后面几日赵玉夜间来过几次。
严暮自本觉得杜府算是个安稳地方,眼下看赵玉这来去自如的模样,反而觉得也不过如此。
赵玉倒是也不勉强她,只搂着她睡到天明就走。
见她温顺,赵玉只当她是回心转意了,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廓:“你且放心,杜英那里的事情孤早就知晓了。算不得什么硬茬。到时候处理好了将你接回东宫便是。”
她半真半假:“如今这般不好么?殿下想要的也有,奴想要的名分也有。”她的手在赵玉硬邦邦的腰腹间滑动,“只要殿下愿意,首辅大人不会发现,不是么。”
赵玉倏然凑近她,温热暧昧的呼吸就在面前。
他飞狭的眼眸危险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