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孟作为主帅,需要提前一两日到部队中,这就给了甄恬一些空子,离开当晚熊孟抱着甄恬哀伤了半天,第二天甄恬转头就钻进了军营。
头一次进军营,甄恬还是很紧张的,他拿了腰牌,被分配到火头军中,火头军并不是直接为所有人做饭,而是分为很多小组,每支队伍中都跟着一个,甄恬再次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外加两大筐苹果贿赂了主管,把自己分配到了中军队伍中。
随军是个苦差事,即便是比较安全的火头军,甄恬脱下绵软的衣物和鞋袜,换上粗糙耐磨的军装,一瞬间感觉自己爷们了许多,虽然衣物还是有点大。
大军开拔,甄恬也跟着出发,他们这一组里除了他还有十九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抡起斧子虎虎生风,就算是让他们上前线打仗也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甄恬这位小老弟就格外扎眼了,其他人总爱开他玩笑,倒也没有恶意,一天下来虽然是很累,但是甄恬却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晚间大军停下来生火做饭,甄恬洗了青菜和rou细细切着,被管事的刘老哥看见了叫住:“小田你在干嘛呢,给你媳妇坐月子饭呢?”
“啊?”甄恬不明所以。
刘老哥无奈摇头:“你这般切法什么时候能做出上万人的饭来?”
他走上前去把菜扔到巨大的盆里搅和搅和捞出来,两手一掰直接扔油锅里炒,大块的rou剁了也不用焯水,扔锅里炖着就是,成袋的大米简单过一遍水,淘去大块泥沙,上锅就煮,简单粗暴,不一会儿几十口大锅就都填满了。
甄恬目瞪口呆,刘老哥一边挥舞着大杓,一边喊他:“别愣着,赶紧洗菜剁rou,还得来几轮。”
甄恬:“”
中军的火头军有好几组,他们这组也负责熊孟的饮食,这些将领们和战士们吃的都一样,甄恬本想着在菜里加点血,结果这么一看几十口大锅好几轮,怕不是要把血放光也不够?
失算了。电视里的情节不靠谱啊。
甄恬只能卖力洗菜剁rou,累到浑身酸痛之后割破手指头弄一点点血,交给暗卫,让他们找机会偷偷放在送往熊孟桌上的菜里。
军中菜口味重,特别是胡椒辣椒之类放得多,不然这群汉子就嫌不够味,这倒是方便了甄恬,那一点点血根本尝不出味道来。
大军一路往北,每天都要停下来两次,每次都要疯狂做饭,早晨要早早起来把米饭和rou蒸上,草草巴拉两口饭就得趁着大家还没吃完赶紧把中午的菜和rou准备了,不然怕是来不及,中午要有两菜一饭,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甄恬算是知道为什么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庞大的军队每天消耗真的不在少数,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粮草会被看得那么紧,万一有敌人烧了粮草,这些将士三天都撑不住。
唯一的好处就是跟着粮草走比较安全,适合甄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只是甄恬身体底子不好,经过这番折腾,不到一个月就起不来了,浑身疼,甚至发了低烧,军医来看过,给开了简单粗暴的一碗药汤,喝进肚子里没把甄恬给弄死,出了一身冷汗不说,还头疼了一整宿。
不过好歹是退了烧,第二日就又能跟着大军往前走了,只是这么一折腾,甄恬就虚弱了许多,本就瘦弱的他如今衣服都是空荡荡的。
刘老哥担心他撑不住这一路苦行,给他安排了一下,让他去医疗队那边帮忙。
这会儿没有开战,医疗队比较清闲,顶多是哪个战士有个头疼脑热虫咬碰伤的给医治一下,甄恬这才觉得缓过劲来了。
只是医疗队在熊槿儿的手下,虽然熊槿儿多是跟在熊孟身边,不会每日来看,甄恬还是时常感到担心,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于是他也不刮胡子了,就那么疯草一般乱长,很少说话也不爱出风头,总是躲在队伍里最不起眼的位置,默默无闻。好在队伍行走了三个多月,到后来谁也没有说话打趣的闲情了,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就想着赶紧到达前线好好打一仗休息休息。
熊孟是大军的核心人物,甄恬总是能在某些场合远远地看见他,听他讲些激荡人心的话语,默默在眼睛里闪耀着星星,却是连个招呼都不敢打,也不敢靠近说句话,当真是辛苦极了。
辛苦的倒也不止他一个,帅帐中的每个夜晚,熊孟都要靠着粉色笔记本苦苦支撑,他每夜梦中都是和甄恬相处的点滴,起来后怀中空空,怅然若失,只能把梦中场景一遍一遍写下回味,等到大军到达边境,他的粉色笔记本又用完了三个,上面写得全是相思之苦,又酸又涩,苦不堪言。
所谓咫尺天涯,大概就是如此。
好不容易抵达边境,隻休息了一日,就收到军情,草原二十九部发起进攻,熊家军整顿一下就上了战场。
整个医疗队气氛紧张却也有条不紊,他们忙忙碌碌准备各种药品、纱布、提前煮了通用的草药,收拾好了伤兵营帐,刚做完准备工作,就有第一批伤员被抬了进来。
整个伤兵营一下子就被刺鼻的血腥味和哭天喊地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