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并无情意,我现在就替你帮着燕王去揍醒那自作多情的二公子。但你若是也有情,那二公子的提议确实可行……北疆虽然被撤了三万徐家军,但燕王麾下的兵经过那么多年的战场历练依然是当朝最骁勇善战的。皇上不会轻易得罪。你上官家的罪是先皇时候定的,只要没人在朝堂上提起,当今圣上并不会十分在意少了那么几个无足轻重的钦犯。燕王和他的世子都极为宠爱这个二公子,若是他以死相逼执意要做,他们不会不出手相助的……”
云白紧紧抿着嘴,还是一言不发。
褚安铭继续说道:“你最好早些给本王个准信,本王好早日将你托付出去。本王不想对不起上官大人,但若是出了什么事,到了要一命换一命的时候,本王这条命也是换给蓝田的。”
其实云白早就从蓝田那里得知了他与王爷的事情,又从褚宁烈那里,听闻了二人是如何干柴烈火如胶似漆。
只是,他在蓝田的口中听到的是蓝田对王爷强烈的仰慕,其中夹杂了些许的卑微。
蓝田对他说:“王爷会对我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动心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我不求他心里只有我一人,也不求他将来不会有别人,但只是当下能同他在一起,我这辈子也够了。”
但是蓝田好像错了,王爷说愿意拿自己的一命换蓝田的一命。
这不是单纯的动心,这是把所有的心都给了蓝田的。
云白有些羡慕,继而想到好像褚宁烈也拐弯抹角地同他说过类似的话,心里头一下子五味杂陈。
本王之前没说过?
褚安铭同云白又聊了一会儿,虽然云白吞吞吐吐没有明说,但他对二公子的心意褚安铭还是看懂了的。
说实话,二人这般情投意合倒是让他能少费不少心。只要去同那褚宁烈说“云白对你也有意”,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只要留给娇纵顽劣的二公子自己去闹腾了。
他从云白房里出来,正寻思着如何去点上这把火的时候却瞧见院中央那棵枝叶早已落尽的杏子树下站着一个衣衫单薄的人。
褚安铭疾步上前,把自己身上的那件貂毛斗篷脱下盖在那人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还穿得如此单薄。刚才不是已经睡下了么?”褚安铭语气责备道。
“王爷走后不久我就醒了。听萍萍说燕王来云白这里,怕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蓝田低下头,盯着褚安铭正在为自己系上斗篷带子的手看,小声回道。
蓝田看见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褚安铭装作不经意地问。
“王爷刚才同燕王殿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褚安铭只是哦了一声。
“刚才您同云白说的,我也都听见了。”
褚安铭替蓝田系好了斗篷的带子,身子微微后仰,欣赏了一番这个穿着自己衣服的人,然后露出一个满意地笑:
“我都不知道阿田那么喜欢听墙角。”
“燕王说的王爷不愿意让皇上查的身边人,是我么?”蓝田问。
褚安铭挑了挑眉,玩笑似地说:“怎么?本王身边还有别人?”
蓝田并未被他逗笑。
“为什么不让皇上查我。”他问。
“本王不都同燕王说过了,看来阿田听墙角听得不够认真。”褚安铭说。
“我都听见了,只是……我没听懂。”
褚安铭笑盈盈地牵上蓝田的手:“外头冷,咱们先回房里去,路上我同你一句一句的解释。”
褚安铭把自己的貂毛斗篷穿在蓝田身上,自己身上留下的衣服并不御寒。只是刚才几句话的功夫,他浑身的热气就已经散尽,手脚早已经冰凉。
蓝田察觉到了这点,他想要把斗篷还给王爷,可是王爷不让。
于是,他便摊开自己的手掌同褚安铭的手掌贴合,将指尖插入王爷的指缝,两隻手紧紧扣在一起,想要将自己手里的温度尽可能多的传递过去。
褚安铭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心里头甜滋滋的。
二人牵着手往回走,褚安铭问:“刚才阿田听的墙角里,哪一句没有听懂?”
“都不太懂……王爷为何要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蓝田说。
褚安铭哼笑了一下:“玉先生写了如此多的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懂了呢?”
“因为王爷没有同蓝田明明白白的说过,我就一直以为我在王爷心里并未到那样的程度。”
“什么程度?”褚安铭问。
蓝田沉默了片刻:“到了不可替代,甚至要以命相护的程度。”
褚安铭听罢委屈道:“本王怎么没有说?本王一直都同你在说。说你是我心尖上的人……是小王妃。你以为一个人的心尖能有多大?能放下多少人?”
“所以王爷心尖上,现在和将来都会只有我一人?”蓝田问。
褚安铭有一种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真心居然不被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