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了!”
一个家将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大声叫道,声音惊落了几片挂在枝头垂死挣扎的枯叶。
屋内的炭火烧得很旺,加之刚才结束了一场缠绵云雨,原本极为怕冷的褚安铭此刻也隻着了一件单衣,敞开着胸口坐在床边,怜爱地看着床上累得睡过去了的人。
他怕家将的吵闹声吵醒熟睡的小人,随意揽了揽身上的衣襟,快步走到房门口。
“吵什么?”他带着怒气打开门对外头的人斥责道。
外头的家将见王爷穿得如此单薄先是一愣,但也顾不得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遐想一番了。
他着急地说:“王爷,燕王殿下刚才突然发了怒,提着剑往云白少爷那儿去了!您快去看一眼吧。”
“什么?!”褚安铭眉尾一颤:“快替本王更衣!”
褚安铭是知道那个燕王那个不长进的二公子对云白有一些非分之想的,之前他特地同云白交代过与其相处务必要把握好尺度。
他知道自己对别人说什么断袖龙阳是违背祖宗教诲的事情没有什么说服力,他隻对云白说:“你们上官家将你留在本王这里,是指望你能为上官家留下一条血脉,万一你的父母兄弟在北疆惨遭不测,那就只有你能为上官家留后了。”
云白是懂事听话的,他说自己明白这道理,也说其实那二公子并未对他有什么逾矩行为,二人只是对于乐曲的事情上十分聊得来,是如俞伯牙钟子期一般的知己。
褚安铭知道云白不会撒谎,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是那褚宁烈真有什么坏心思,应该至少目前还未付诸什么行动的。
那既然如此燕王今日发脾气又是为什么呢?
“这对父子真是让人太不省心了,一个个的都只知道搅我好事。”褚安铭愤愤地想。
他穿好冬衣,眷恋地看了一眼床上眼角还挂着chao气小脸红扑扑的蓝田,为其将身上的锦被掖了掖。
他长叹一口气,依依不舍地开门离开这充满了二人温存缠绵的屋子,迈入到门外寒冷的冬日里头去了。
来到云白院门口的时候,褚安铭便听到里面传出的燕王的不清不楚的叫骂声。
他加快脚下步伐走进院子,就看见腿脚不便的燕王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一瘸一拐地追在他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身后跑,口中骂骂咧咧:“你这小畜生,你那脖子上的东西里装得到底是些什么!”
褚宁烈任凭着身后那个气得连带自己都骂进去了的父亲的追打,毫不退让,口中倔强道:“我做什么了我?!”
云白显然是被这一幕突如其来的“父慈子孝”吓到了,他刚才正同褚宁烈在屋内研究一个琴谱残卷,突然就听见外头吵吵闹闹,二人出来便看到平日里稳重的燕王提着剑气势汹汹地朝着褚宁烈走来,口中骂道:“你给我滚出来!”
云白是想要上前拦的,褚宁烈让他别管,刀剑无眼怕伤着他,还让几个家将护好他,自己却跑出去跟父王对峙了起来。
云白被几个身高马大的家将围在中间,透过他们比肩的缝隙看着褚宁烈在前头左右闪躲,看着燕王那手里看起来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宝剑……
他着急地对边上的人说:“快去拦一下啊。”
可是老子打儿子的事情,历来都不是外人好插手的,院中家将和仆人竟是谁都没敢靠近那追逐的二人。
终于,云白等来了一个在这场“家事”中能说得上话的人。
“皇兄这是在做什么?”褚安铭也怕燕王手里那不长眼的剑误伤了自己,隻站在远处厉声说了一句。
褚宁烈大概是个傻进不傻出的主,看到自己皇叔来了竟是第一反应朝着褚安铭的方向跑过来,一个转身躲到了他身后。
燕王举着剑气急败坏地也追到跟前,气喘吁吁道:“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小孩子再不像话也得关起门来打。皇兄为何跑到别人的住处来教训自己儿子。”
“本王今日刚从别人那里得知一事,本想要同这位小公子求证的。谁料来了这里就看见这孽畜哈巴狗一样地呆在人家这里,拦着本王不让我问。还跟我大言不惭地说有什么事情他担着……你担,你担得起嘛?!”
燕王说着就要往褚安铭身后躲着的褚宁烈身上刺,旁边的家将为了保护主子安危终于还是出手拦下了。
褚安铭蹙眉:“什么事情要劳烦皇兄亲自来找云白求证?”
继而他回身看向身后躲着的褚宁烈,问:“你又做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啊!”褚宁烈一脸无辜:“我看父王气势汹汹前来,怕他伤着云白,所以才说这话的。”
“你不知道?”燕王年迈加之身上有旧伤,追着年轻气盛的小儿子跑了那么久体力上终究还是有些跟不上了。
他放下手中的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质问:“你说,你为什么要往北疆递那样的信?是不是他让你做的?”
燕王说完,抬手指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云白。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