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冷,床小挤着倒也很暖和。
唯一的缺点是手脚伸展不开,盛夏晚上总是拍到他,他睡觉又醒,有时候只能握着她手睡,免得她乱动。
其实还……挺好的。
盛夏体质是偏凉的,冬天手脚总是捂不热,以前冬天没有暖气的时候,姥姥喜欢在她被子里放很多暖水袋,她睡的时候,被窝里就是暖的。其实更小的时候--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她喜欢把手脚揣在爸爸怀里。那时候家里养了一隻肥肥的皮毛鲜亮的狸猫,盛夏也很喜欢抱着它。
就像现在抱着沈纪年,那种懒洋洋的温暖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很幸福。
雪一直下,风也凛冽,外面冷得像冰窖,出一次门,盛夏觉得能脱一层皮,最喜欢的时候就是晚上,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他,时间过得很慢,气氛安静,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时光温柔的不像话。
沈纪年是很无奈又好笑的,每天早上醒过来盛夏都在他胸口压着,有一次做梦梦到自己喘不过来气,结果醒过来就看见她半个脑袋抵在他胸口,侧着身子,很乖巧地偎在他怀里,抱他抱得紧紧的。
那种感觉,其实是很微妙的,有种微妙的幸福的感觉。他摸了摸她的脸,侧身对着她,把她拢进怀里,才又睡了。
有时候半夜醒来她不在怀里会下意识去摸摸她,怕她滚到被子外面去。
过年老家来了很多人,每天都有后辈来拜访爷爷nainai,什么姑姥家的小儿子,姨妈家的女儿女婿,二爷爷家的堂哥堂弟,三爷爷家的龙凤胎外孙子孙女……有些盛夏之前见过,有些都没听说过。
其实很多远房的亲戚都不怎么来往了,互相之间联繫微弱,靠着老人家才能过年时候见一面,不过虽然不常见面,但大家对沈纪年似乎都比较关怀一点,毕竟优秀的孩子是个参照物,对于他的人生轨迹,都比较好奇。
「阿年在哪儿上学来着?」「z大啊,这么厉害,毕业了做什么?」「律师好啊,进法院也不错,检察院是什么地方?」「工资会不少吧!」「真出息!」「带女朋友回来过年?」「长得真乖巧。」「什么时候结婚吶?」「早些要孩子啊,年纪越大Jing力越不济。」「现在就该多调理调理身体。」 「小夏太瘦了,得好好养一养!」……
盛夏跟着沈纪年称呼,见人先问好,其余时间不怎么说话,尽量降低存在感,只是存在感依旧很强,都喜欢说她和沈纪年事,起初还不是很习惯,觉得怪难为情的,总感觉自己还小,在长辈面前谈感情的事,莫名心虚。后来才慢慢适应了,旁人调侃她,她还能笑着回两句。
倒是沈纪年,一直回答的无比坦然。
有次盛夏带着那对儿小双胞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他跟长辈说:「商量好过段时间会先把证领了,婚礼等毕业后办。可能会早一点,不过确定了也没必要再拖。」
那对儿小龙凤胎才七八岁大,哥哥很沉稳,妹妹却小机灵鬼,听见沈纪年的话,嘻嘻笑着:「我就说,你是舅妈。」
妹妹很喜欢她,每天都扯着她的袖子舅妈舅妈舅妈地叫,盛夏悄悄地委婉地跟她讲,「叫我阿姨就好。」什么都还没定,这样叫似乎不太好。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妹妹很皮,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来劲。
沈纪年有时候看她一脸窘迫,会过来蹲下身警告妹妹,「别欺负你舅妈。」
妹妹会像个小大人一样,捂着嘴挑眉窃笑,撒着娇说:「好啦好啦,那舅舅要买糖给我吃。」
沈纪年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塞给她一把,又塞了一颗到盛夏嘴巴里。两边都哄好了,才起身走开。
盛夏嚼着水果糖,被妹妹狠狠耻笑了,「舅妈你好像小孩子哦!」说完抱着她亲了亲,「我没有嘲笑你啊,我答应舅舅不能欺负你的。」
盛夏:「……额。」
后来晚上放烟火,妹妹扯着哥哥的手去点火芯子,盛夏在旁边看着他们,怕他们受伤,结果被扯到一边站着,「舅妈乖啊,很危险的,我待会儿叫舅舅来陪你玩。」
……盛夏觉得自己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了。
见证了沈纪年和盛夏早恋的表哥也来过一次,看见盛夏,贼贼地笑着,「我的愿望是,每年都能看到你,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相信爱情了。」
喝完酒还和大家讲沈纪年和盛夏早恋的趣事,什么别看纪年沈稳,其实肚子里全是坏水,忽悠得人小姑娘团团转。后来还鼓动盛夏给他点儿苦头尝尝,说可不能让他太顺利了,「他这人,从小到大,事事顺心,找女朋友都比别人省心,这也太不公平了。 」
盛夏:「……」
几个年纪小的更是好奇,跃跃欲试地想跟爸妈发表早恋不可怕的「哲学论题」。沈纪年被长辈押着去敲打,摸着几个小萝卜头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首先,我成绩很好,其次我把我老婆也教得成绩很好。所以呢,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他拍着几个小孩的脑袋,「好好学习。」
老家住了没几天,亲戚朋友邻居,都知道沈纪年和家里那个女孩,已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