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过程也是循序渐进的。白天不是穿梭于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就是对着电脑屏幕上眼花缭乱的数字与图像。其实,很枯燥。尤其是每当遇到了困难,对这份工作的热情就会迅速消耗掉一大半,幷且时常陷入自我怀疑与否定的糟糕情绪。
但比起枯燥乏味,子惜更讨厌的是不可避免的应酬。她不善社交,无法从容应对各种各样的人际关係,有时候,别说周旋其中了,连最简单的假笑都觉得吃力。
沈策幷非唯独对她照顾有加,他手下的员工都或多或少的享受过他的「优待」。他是个相当慷慨的上司,很愿意提携新人。
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修养极佳的商业Jing英,也不乏财大气粗的土老闆。前者让她拘谨,后者让她厌恶。
就如此刻,谈完了公事,其中一人提出要去娱乐场所放鬆一下。
沈策向来不沾这些,声色犬马,就算是消遣,也俗不可耐。于是婉言拒绝。看他昂昂之鹤的姿态,一帮人觉得无趣,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包间里唯一的异性身上。
子惜那天穿得很正式,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在一群心猿意马的人眼中,硬是成了一种情趣。
对面的人大概是喝高了,竟然不合时宜地说起了荤段子,还色眯眯地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位小姐生得真够水灵。」
见她不为所动,土老闆也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不给面子?」
下一秒,身旁的人将酒杯从他手中抽走,浅笑道:「张总,小惜对酒Jing过敏,还是由我代喝吧。」说罢,一饮而尽,唇边的笑依旧得体。
周围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沈总可真是心疼手下。」
一阵无言。
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诶,好巧,这么多熟人都在。」
子惜诧异地望过去,是周隽,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又看到了另一个男人,黑衬衣,黑西裤,神情冷峻,气场肃杀。
靳承走近,公式化地伸手,彬彬有礼道:「张总,好久不见。」
土老闆受宠若惊地回握,「这不是靳总嘛?此次回沪城,一定是有备而来吧。」
靳承但笑不语,眼神扫过坐在角落里,最没存在感的人。看到沈策时,他微眯了下眸子,明知故问:「这位是?」
周隽非常配合地介绍:「g≈ap;的沈总,沈策。」
沈策起身与他握手,「靳总,百闻不如一见。」
靳承腹诽,呵,我可不是来见你的。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子惜的身上移开过,落座后,更是紧紧追随。
子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坐立难安。垂眸盯着面前的酒杯,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暗暗祈祷着,时间过得快点吧。
可他像是故意一般,叫来服务员,又开了几瓶酒,一杯杯倒上,明显是在针对帮她挡酒的沈策,笑得虚僞又傲慢。
结束的时候,沈策已然醉意阑珊,子惜觉得过意不去,帮他拿着西装外套,「沈总,我来开车送您回去吧。」
他仍然维持着该有的风度,接过自己的外套,「没关係,我叫了代驾。先送你回去。」
子惜最害怕给人添麻烦,连连拒绝,「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可以坐地铁。」
头重脚轻的,实在不舒服,他也没再勉强,温声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
还未转身,便被人叫住。
「子惜小姐,能劳烦你再给我当一次代驾吗?」
他直直地朝她走过来,目光清亮,丝毫没有醺然之态。
「给你当代驾,那我就没法回去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觉得刚才的建议不妥,「那直接去你的住处?」
子惜咬了咬唇,很想生气,但又无气可生,她不满地看着他,「我帮您叫代驾。」
说罢,她拿出手机,却被他抢先一步,握住了手腕,拉进怀里,微凉的唇凑在她的耳边,暧昧地呼气,声音低沉,「我不要代驾,只要你。」
不等她挣扎,便鬆开了手,「和你开玩笑呢,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没醉,我送你回去。」
「…」
靳总,您是不懂酒驾二字的含义吗?
还是黑色的卡宴,只是看上去比之前那辆更加崭新。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格外执拗,隻钟情于一种,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衣服配饰,总是同样的风格,同样的品牌。
他停好车,正襟危坐着看她解开安全带,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请我上去坐一坐吗?」
子惜的眼神里带着防备,「太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没打算放她下车,倾身过去,把人困在双臂之间,被撩拨了一晚上,现在很想吻她,很想。可他抑制住了内心的衝动,嘴唇贴着她的眉心,感受着她越发急促的心跳,倏地笑了起来。
算了,放她一马。
「以后见面的次数会很多,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