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说他的,说他带了一个烟柳花巷的女人回来,是个活王八,说他头上被戴了不知道多少绿帽子,甚至说他是被狐狸迷了道中邪了,不然为何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非要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有已经有了年纪的女人。她听着这些话,比那些人说她还要让她难受。
“那些人就喜欢嚼舌根,你别理他们。”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道:“我看夫人是个和善性子,你平日要是觉得孤单,就去她那里坐一坐,和她聊会儿天。”
董氏没有说话,正因为夫人是个和善性子,她更不想给人带去麻烦。
到了第二日,秦茹又来了指挥使府。她到的时候,青槿正在里面陪着几个将领的家眷在说话。
秦茹也不怕打扰她们,直接走了进来,对青槿拱手唤了一声“夫人”。
青槿看着她,微笑着问道:“是秦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有件事情想找夫人说。”
“你先坐下来再慢慢说。”说着让人给她搬了张椅子过来。
秦茹大大咧咧的坐下,又对青槿和其他人道:“夫人和各位婶婶嫂嫂说你们的,我的事等你们说完了再说。”
座上有人看着秦茹,笑着道:“秦妹子,你怎么还每天打扮得跟个男孩似的到处走,你过了二十了吧,还不想着嫁人。我家妹妹跟你同龄,如今可是连孩子都生了两三个了。”
秦茹最讨厌别人跟她说怎么还不嫁人这种话,闻言冷了脸,有些不客气的道:“你管我嫁不嫁人,我又不吃你家的大米,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你管得着我吗?”
说话的人被她怼了一顿,脸上挂不住,跟着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我记得秦妹子小时候总爱说长大后要嫁给指挥使大人这样的大英雄,难不成妹子现在心里还记挂着大人,所以不想嫁人?”
秦茹闻言瞪了她一眼,跟着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对青槿道:“那都是我六七岁时候的童言稚语,做不得数的,夫人别放在心上。”
青槿对她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青槿又跟席中的人聊了一会,就将人打发走了,然后才问秦茹道:“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
秦茹笑着对青槿道:“夫人,我想收毓心小姐为徒,教她武艺,不知道夫人肯不肯让小姐跟着我学。”
青槿笑了起来,道:“这有什么不肯的,只要心儿愿意,我是从来不阻拦她做她喜欢的事情的。她自己也喜欢耍刀弄剑,若是妹妹肯认真教导她,那再好不过了。”
“我若要教,便是认真教的,到时候小姐可能要受一番苦头。”
“只要心儿自己愿意吃这番苦头就行。”
“大人那边……”
“爷那边没事,我来跟他说。”
秦茹高兴起来,站起来对青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就开始教毓心小姐,我定把她教得比男儿都不差。”
她自小想当女将军,如今当不了,那她就立志教个女将军出来。
晚上青槿将这件事跟孟季廷说了,孟季廷也并未表示反对。
孟毓心知道后,心里也很高兴。于是每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跟着秦茹去学武,到中午才回来,下午则是跟着孟承雍、孟承业一起读书。
自到了雍州之后,孟季廷每日都很忙,同样是早出晚归,他有时候出去也会带着孟承雍。
青槿也一样闲不下来,指挥使府里虽然人口少,但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其他军户家中的女眷若上门,她要应酬。一些家中男人为国捐躯,仅剩下孤儿寡母的人家,她也要常去探望。有时候还要兼做着帮人断官司的事儿。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邻里之间也常有为一些事情发生口角,闹矛盾的,这些人辨不出黑白来,便喜欢找青槿为她们断官司。有时候就只是很小的事情,比如这家人家中丢了一隻鸡,她怀疑是另外那家的人偷的,两人为此争吵起来。
青槿每日为解决她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每日都要费上好些功夫,头痛得很。但她又不能不管,这些人家家中,无论哪一户,里面一数,必都有亲人曾为国捐躯的,都是烈士人家。而且这些小怨不及时处理,积久了很容易成积怨,导致两家生恨,也不利于邻里和睦。
青槿有时候忍不住对孟季廷抱怨道:“我都兼干起了县太爷的工作了。”
孟季廷笑了起来,抱着她道:“知道你辛苦,你找几个人帮你吧。”
青槿也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只是还没时间把这个设想完善起来。
转眼到了十月,青槿等人到了雍州已有两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凉寒了起来。
每年十月,神武军中都会举办一次宴飨活动,犒赏三军。因为十月之后,天气越来越寒冷,这时边境常有西梁人侵扰,军中将士比平时更得全副戒备起来,预防西梁侵扰边境。既然要战士们出力,当然得让人家吃饱。
而军营之外,也同时会举办一场女眷参与的宴飨活动,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