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西梁使臣亦转过头来,看着孟季廷。
孟季廷看向他问道:“你说你王想求娶我大燕的公主?”
卫拉亲王看着孟季廷,弯起了嘴角:“想必这位便是贵国的孟季廷大将军,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在吾西梁亦家喻户晓,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说着又对着他行了一西梁礼,再次道:“是,还望成全。”
“我大燕的公主身娇玉贵,恐怕习惯不了你西梁的水土气候,但既然你说西梁王喜欢我大燕的姑娘,我看这样……”
孟季廷指了指皇帝身边站着的宫女,对西梁使臣道:“我大燕的宫女经过内廷女官的教导,不管是才情学识还是温柔贤德都不再话下,与你西梁王正相配,我让陛下将她赏赐于你们西梁王为妃……”
“你……”
身为使臣的卫拉亲王将手指指向孟季廷,脸带怒气,用力的挥了一下袖子道:“吾王是真心求娶贵国公主,你如今却称吾西梁的国主隻堪配贵国的宫女,你此举是在侮辱西梁。大燕号称礼仪之邦,竟是如此待客之道!”
“礼仪之邦的礼仪隻待有礼之人,无礼之人自然不配我大燕以礼相待。”
孟季廷微微抬起了下巴,目光藐视着他,不屑道:“且就算是侮辱又如何,你西梁如今对我大燕俯首称臣,臣服就该有臣服的态度。我大燕的公主岂是你西梁可以染指的,你西梁若是不服,自可以与我大燕再打一架。”
卫拉亲王脸上带着怒气,但如今西梁实力毕竟不如大燕,也不敢开口表示迎战,于是憋着气不再说话。
皇帝看着吃瘪的卫拉亲王,原本皱起的眉头倒是渐渐的舒展开来。
他开口道:“亲王难得来我大燕一趟,多享受我大燕的美食和歌舞吧,至于求娶公主的事情,我大燕公主向不外嫁,亲王刚刚说的话,朕也隻当没有听到。”说着对旁边的宫人吩咐道:“奏乐。”
到了七月中旬,送走了西梁的使臣之后,皇帝将孟季廷召进了皇宫。
孟季廷刚走进勤政殿,看到站在皇帝身侧身穿侍卫司製服,恭敬与皇帝说着话的人时,先是惊讶,接着心中不由的冷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善的长子周齐。春狩上四皇子和孟承雍遇袭之事,皇帝隻革了周善的职,结果这才多久,又将其刚弱冠的长子放进了侍卫司。
皇帝看见孟季廷进来,挥了挥手让周齐下去。
周齐拱手告退,走到孟季廷跟前时,又对他微微喊了颔首,才出了勤政殿。
孟季廷用眼睛余光看了周齐一眼,在门口顿了会,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上前来给皇帝行礼。
皇帝亲自弯腰将他扶了起来:“武宁请起。”
孟季廷站起来后,想起刚刚出去的周齐,开口道:“臣竟不知,陛下身边又多了一位近侍。”
皇帝是昨日才将周齐弄进侍卫司,给了官职的,闻言知道他心中有气,安抚他道:“春狩上的事情,朕知道武宁和孟家都受了委屈。但武宁也得为朕考虑,周家是朕母妃的亲族,朕虽为天子,但也有常人所有的人情。母妃早逝,朕未能奉养其天年,心中常有愧疚,免不了想在其亲人身上弥补一二。”
“当日,武宁愿意向朕为常家求情,帮杨家偿还这份人情债,应当能体会朕的心情才对。”
孟季廷心中讽刺,一二再偏袒母族,倒是不怕寒了臣子的心。眼前的这位皇帝,坐了十余年的皇椅,心胸反倒越老越狭隘偏私了。
皇帝不想与他纠缠周家的事情,岔开话题,谈起正事:“此次西梁朝贡,西梁使臣的狂妄,爱卿可是见识到了?”
孟季廷知现在与皇帝纠缠周齐的事情也无济于事,闻言只是回答道:“是。”
皇帝又道:“西梁对我大燕的觊觎从未消减,北镜的北罗对我大燕同样虎视眈眈,如今西梁于北罗联姻结成了同盟,不得不令人怀疑其目的是向着大燕而来。”
“近两年气候不好,常有旱灾、水灾、蝗灾发生,对国库消耗甚大。朕唯恐边境再有异动,令朝中再分身乏术,无暇兼顾,所以朕欲让爱卿前往雍州坐镇,威惧西梁,不知爱卿可愿意。”
孟季廷对皇帝虽有意见,但在社稷之事上从来只有公心。何况北罗近几十年,从一个捶丸小国不断向周边扩张,吞并小国,如今已经成长为实力不可小觑的领国。如今再与西梁结盟,对大燕的确是巨大的威胁。
孟季廷在地上跪了下来,对皇帝拱手道:“社稷所需,臣义不容辞!”
皇帝点了点头。
孟家镇守西境上百年,西梁几乎未在孟家手上讨得过好处,在孟季廷手上更是。有他在西境坐镇,隻凭他的威名,便能令西梁军簌簌发抖,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又走到御案前,轻轻的拿起那桌上的一个小匣子。
皇帝用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匣子上的花纹,虽然心中不舍到心痛,但最终还是拿着它缓缓走了过来,看了孟季廷一眼。
孟季廷亦看着他手上的匣子,脸